卻忘了濃情蜜意的兩人,一個正站在起點,一個已臻顛峰:前者往上,後者卻是往 下。
時間拉開了距離,最後的結局卻足天差地遠。
她也曾經深愛過丈大,只是隨著時間變淡轉薄,到現在卻成了一種負荷。
物質享受不能填滿它的構種空虛,掐指一算,她已經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末曾享受 魚水之歡。郁紫掩住雙頰潛然落淚,我還未滿三十歲呀!
同樣是初戀,我的小妹知道她有多麼幸運嗎?
明傑倉倉而逃,又愧又羞。
他實在不是事意調戲繼母的,在脂粉堆裹打滾慣了,口頭吃吃豆腐並不是什麼大事 ,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試探父親的心意遺囑、繼承人什麼的。
偏偏卻被撞見了!真是天大的冤枉……好吧!他承認,自己在心裡的確對郁紫有過 遐想,可是想歸想,又不犯法吧?
更何況,郁紫遠比他小一、兩歲呢!眉角眼梢儘是風情,就算是孔夫子,也要動心 吧!如果不是理智提醒,他早就不顧一切霸王便上弓了!
明傑想不透,為什麼自己這麼倒楣!
他抱頭呻吟,不知道父親要到何時才會氣消。
凌晨雨點,電話鈴聲吵醒了明傑。大概是那些夜遊神、女玩伴,他想。
沒好氣地拿起電話說:「我不在!」
「明傑?」郁紫的聲音低沉柔媚。
「你?」他大感詫異。「……什麼事?」
「告訴你想知道的事。」夜半電話竟然有一絲森森鬼氣,每一字、每一句都讓他血 脈憤張。
怨毒的恨意在他胸口炸了開來。
▼保留了一點懸疑,隱善揚惡:郁紫放下話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抱著雙臂打了個哆嗦,華麗的睡袍其實並沒有多少保暖的功能。
骰子已經擲了出去,這場賭局不可能喊停。郁紫咬了咬牙,橫了心豁出去。
忽然間受到眾人矚目的駿逸飽受困擾。
不知道從哪來的小道消息,在公司的電子佈告板流傳著,大意是羅總裁已決定侄兒 羅駿逸為接班人,傳賢不傳摘,立意可嘉,動機不明云云……經過連線網路也流傳到外 頭,造成分公司議論紛紛,甚至驚動了傳播媒體,新聞記者也出動了。
他決定請羅叔出面闢謠澄清。
還未動身,秘書為他轉進來一線電話,對方是曾經採訪過他的財經版記者李莫。
「羅兄!」李莫興奮地喘氣,聲音微抖。「太好了!你還沒下班吧?有空嗎?請你 一定要接受我的訪問。拜託!拜託!」
「訪問什麼?」駿逸不解地問。
「您……恕不要裝蒜了!現在是滿城風雨,人盡皆知。駿逸兄,拜託!拜託!賞口
飯吃吧!我保證一定謹慎處理,絕對感人肺腑,不辱令堂。這簡直是活生生的愛情 倫理大悲劇!」李莫興奮過度,說得不倫不類。
駿逸為之皺眉,追問之下所聽到的故事令他毛髮皆豎。
「不!」他暴喝一聲掛斷電話。
這不可能是真的!駿逸以雙手抓攫頭髮,頭上的疼痛和劇烈的心跳在在提醒他,這 不是夢境。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是羅叔的私生子!我要問個清楚……駿逸唇青臉白,額冒冷 汗。
由公司地下停車場駛田時,一大群記者蜂擁而上,拍打著他的車窗。
模模糊糊地傳來嗒雜人聲,千篇一律地要求訪問、感想。
踩下油門,駿逸加速離開。這不會是真的!他反覆提醒自己。
***
聽羅觀岳困難地敘說完他的愛情故事,駿逸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他想走得愈遠愈好。
他覺得渾身滾燙,好像一座又一座的火山不停地在他體內引爆!再引爆!
羅觀岳顫魏魏地喚他,「兒子……」
「不要這樣叫我!」駿逸的怒氣爆發。「我的父親早就死了!」
他轉身衝出大門,驚人的車速使得輪胎發出恐怖的吱嘎聲響。
為了躲避記者,他甚至創下缺勤三天的個人紀錄。
躲在他的單身漢住處,大廈管理員替他擋住了一切不速之客,可是擋不住報紙、雜 志。
他在九泉之下的母親作何感想?駿逸躺在床上,將鉅細靡遺的報導烙印在腦海中。
他原本以為的父親羅尚青,年齡與羅觀岳相仿如果他還活著的話,論輩分卻是羅觀 岳的堂叔,雖有翰林才學,卻是一個肺結核患者,一家重擔全落在妻子丘曼卉的肩上, 羅觀岳的父親經常資助這封年輕夫婦。
在羅尚青病情惡化時:羅觀岳成為丘曼卉的精神支柱。只是當時民風保守,已娶妻 生子的羅觀岳和堂嬸的這段戀情根本不能見容於社會,當羅尚青去世,未亡人懷有兩個 月的身孕時,就已引起鄰人親友臆測羅尚青病入膏育,而且得的是搾乾血肉的肺癌,有 本事令年輕的妻子懷孕嗎?
丘家親友也聽到了些不好的傳言,含羞忍屏地領回女兒,自此,丘曼卉在娘家的待 遇比僕傭還不如。辛勞操作了七年,她飲恨而逝,這期間,羅觀岳不敢聞問:直到駿逸 逾就讀年齡,才托人輾轉把他領回。
而他竟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命寮時困的遺腹子!
他的生母因失貞而受折磨至死,他的童年因失估而遭欺侮,而生父卻袖手旁觀!
打開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駿逸以口就瓶而飲,辛辣的酒精麻痺了胃,卻麻痺不了它 的心。
如今,他的親生父親正準備用他的事業王國來彌補、獎勵他,原因只是:「駿逸像 我。」
「你應該下地獄!」駿逸喃喃地詛咒。
門鈴的清脆聲響鍥而不捨地呼喚,像一場耐力拔河。
就在馨白準備放棄時,門開了。
一向冷靜穩重、衣著得體的駿逸穿著一身微微起皺的運動服,雖然有些樵悴,外表 大致還好。
馨白眼眶一熱,勉強擠出笑容,「我來看你……」
他沙啞地開口:「請進。」
隨他走進客廳內,馨白情下白禁用雙手擁住駿逸。「我該怎麼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