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老大有什麼好辦法?
「我們來玩個遊戲,如果你輸了,你就要離開這裡,而且你不能告訴院長這件事。」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玩遊戲,你們憑什麼跟我談?」
「很簡單,因為沒有人和你做朋友,你是一個人。」
他們說得沒錯,他是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那是因為他根本不需要朋友。
朋友,都是有目的才與你相交,這是他親身體驗過的,他時時謹記在心,不讓歷史有重演的機會。
「我是一個人又如何?」
龍少雲無所謂的態度讓帶頭的少年很生氣,他怎麼可以當著他眾多兄弟的面不給他面子?
「反正,我跟你玩定了。如果你贏了!我們以後就不再找你麻煩,怎樣?」
就算你們找麻煩,我也不怕。他本來想這麼告訴他們,可想到為了以後的寧靜,他可以聽聽這個遊戲的內容。
「好吧,說,是什麼遊戲?」
「很簡單,你若能讓那個啞巴說話,就算你贏。」大家都知道那個啞巴自從來到孤兒院後,一句話都不曾說過。所以他才會拿這個來賭,料想自己贏定了。
「如果你輸了,你就必須離開孤兒院。」
「好,一言為定。」這有什麼難的,他毫不考慮地答應下來。
「嗯,在場的作見證,一個月後,如果那個啞巴還不說話,你就要離開。」那一名少年彷彿已經勝利在望了,撂下話後,帶著幾名少年離開。
他還陸陸續續聽見他們質疑的聲音,「老大,萬一她說話了怎麼辦?」
「安啦!連紀老師都拿她沒辦法,我們一定贏的。」
是嗎?
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轉角,他很確定自己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所以這場賭約他是贏定了。
*** *** ***
有人在偷看她!
她的背脊莫名地發涼,那道目光注視她一整天了,她可以感覺得到,雖然每每她一回頭,那道目光又消失無蹤。
這絕對不是她敏感或是神經兮兮,當她低頭專注著手邊摘花的工作時,那被人盯著的奇異感受又讓她感到窒息。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盯著她?
盯著她,對他有好處嗎?
經過這幾天的注意,她知道來人並沒有惡意,所以她才沒有告訴紀老師;可是,他一直看她做什麼?
她還是想不透,最後索性什麼都不管了,繼續采她的花。
*** *** ***
「你是來採花的?」
一日午後,艷陽高照,院裡的孩童都在房子裡睡午覺。
他盯著她好幾天了,發現到每天午間,她一定不睡午覺,跑到後山來採花;至於採來的花,他知道她都拿到一座墳墓邊插著。
那座墳墓裡埋的是誰,他並沒有興趣知道,他只想找個好方法親近她,讓她開口說話,那麼他就贏了。
她沒有說話,知道那個人是之前說要幫她拿花的男孩。
她以為她不說話,等會兒他就會覺得無趣,然後離開。院裡的其他小朋友也都因為她不說話,很少來找她。
她以為這一招他可以用在他身上。
「你要摘多少?我來幫你。」他發現她帶著研究的眼神看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啊?他對這個小女孩有興趣。
她依舊不理他,轉個身子便到別處摘花去。
沒想到,她走了很遠,他仍是跟著。殊不知這段路他早跟著她走了不下十遍了。
「那個墓裡埋了你的什麼人?」他又問。她明明聽得見,卻不說話,他丟下一個問句,她總會答了吧?
他是這麼想著,可她卻不然。無論是問句也好、平常的交談也好,她就是不想說話、不願理睬人,彷彿她已經過慣了沒有聲音的日子。
「你……」他年紀還太輕,不懂得如何隱藏心思,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真想不透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人,而那個人還只是個孩子。
「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你媽媽竟把你教成啞巴……」話到這裡打住,他突然想到,如果她有媽媽的話,就不會來孤兒院了嘛!
就像他……
算了,當下他馬上改變策略,對她親近起來,「好吧,你既然不願意說話,那就算了,可你總得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去墓園?」
她點頭,指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去墓園的。
他明白了,難怪他們要拿她的不言不語來打賭,她不說話,誰也沒辦法影響她。
「我跟你一起去好了。」他沒忘記打賭的事,就算沒有打賭,他也要想辦法讓她說話。
突地,他有種衝動,想聽聽她的聲音。搖搖頭,趕走那種奇異的想法,跟在她背後走著。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 *** ***
「昕靈你看,我帶來了什麼?」
他大老遠的就喊著,聽到他的聲音,管昕靈自花堆中抬頭,紅艷的唇瓣漾起完美的笑,靜靜地待在原地等他過來,沒有發出半點欣悅的聲音。
他背後藏著一隻大風箏,後頭的線洩露了他帶來的驚喜,她遠遠看到了,清麗的容顏安心地等待著。
「這是風箏,你看過沒?」跑過來之後,龍少雲習慣性地自問自答。
她點頭,她早就看過了,她也是有過一段美好的童年的。但這些話她並沒有說出來。
「別採花了,我們去放風箏。」他阻止她的手繼續採花,一把拉了她就走。誰知,才剛轉過身,便撞上了一群孩子。
是那群想趕走他的孩子。
管昕靈縮著身子往他的背後靠。
「別怕。」他拍拍她的小手,身子擋在她的前面。
「你們要幹什麼?」
「沒幹什麼,只是來看這個小啞巴會不會說話了。」他們有的雙手環抱,有的則是兩手擦腰。
「昕靈才不是小啞巴。」他發出不平之鳴。
「哦?那你叫她說兩句來聽聽。」他們將他倆圍在一個圈圈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看一件稀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