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巧合。」他無辜的為自己辯駁,為免她又聚集火力猛攻,他乾脆轉回正題。「怎麼了?又遇到什麼問題了?」
邱碧荷悶了聲,仰頭將剩下一半的啤酒一仰而盡,然後又隨手打開一瓶。
「還不是你那四個單身的手下!這幾天好像在躲我似的,這四天來,你們公司裡的每一個人我都看膩了,連山裡的百歲人瑞都讓我見到了兩個,就是見不到那四個人,好不容易見到了,又像家裡失火般的逃走了!是怎樣?我臉上刺了殺人犯三個字,還是身上背著食人族的名牌?」她一口氣將連日來的不滿吐了出來。
「台灣沒有食人族。」他提醒她,招惹來她的一記白眼,他咳了咳。「也許他們心裡早有所屬,所以才不想跟像妳這樣的漂亮女孩太過接近,這叫避嫌。」他又捧了她一下。
「屁咧!我明明看見他們跟你公司裡的那些女員工有說有笑的,他們為什麼不跟她們避嫌?卻要跟我避嫌?」她輕易的就發現了他話裡的漏洞。
「妳聽過一句成語叫日久生情吧?也許他們的心上人就是那些女工讀生裡的其中幾個,真是這樣的話,他們怎麼敢理妳?要是被心上人誤會那他們不就完了嗎?加上妳又這麼的活潑積極,他們自然看到妳本能就躲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的能言善道可不是浪得虛名。
經過他這麼一說,她似乎接受了,苦悶的吐了口長氣。
「不如你用你上司的惡勢力去幫我抓一個來,我只是想試試看自己的吻功,跟解開為何不伸舌頭就沒感覺之謎罷了。」她真不明白,這麼簡單的心願為什麼實踐起來竟是困難重重呢?
「這還不簡單!」范同穌突然起身,將籐桌上的啤酒放到一邊後又挪開桌子,把她連椅帶人的拉向自己之後,重新坐回位子上。「來吧,我讓妳試。」他兩手大張,一副任她蹂躪的橫樣。
「你?」她叫了一聲。
「是呀,任妳使用不收費。」他曖昧的一笑。
不知是酒精還是他的態度影響,她的臉蛋有些發紅。
「可是我都知道跟你接吻有感覺了呀。」她說,雖然想重溫與他親吻滋味的慾望在體內蠢蠢欲動,但……她就是在這種時候莫名其妙的矜持了起來。
「妳不是想試驗沒伸舌頭是不是會沒感覺嗎?既然妳知道了跟方陸芹親吻沒感覺,那我現在自願讓妳試,如果還是沒感覺那就表示沒感覺是正常的,如果有感覺就表示其實妳並沒有那麼喜歡方陸芹。」
「那如果我發現眼你接吻竟然有天旋地轉、滿天煙火的暈眩感,不就表示我比較喜歡你更甚於方陸芹?」她突然爆笑出聲。這怎麼可能嘛?太可笑了!
范同穌沒有笑,不但沒笑,還耐心的坐在那裡等她笑完後才開口——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他認真的說。「如果妳怕的話,那就當我沒提過好了。」他故作不在意的聳聳肩。
這激將法用在衝動派的邱碧荷身上還是一樣有用,只見她的笑容在臉上僵住,接著消失。
「怕?有什麼好怕的呀?跟幾十個人對打我都沒怕過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原來他一直把她瞧得那麼扁?
「那就來吧,我寧願吃虧一點,也不想見妳為這點小事傷腦筋。」他的表情極為不忍。
邱碧荷動也不動,似乎有點困擾。
「在這裡?」她顧忌的朝不遠處的小木屋望去。「不能去裡面嗎?要是被那些人看到怎麼辦?」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裡雖然是陽台,但燈火通明,只要有心人從小木屋看過來,很容易便能瞧見陽台裡的人的一舉一動。
「裡面有床。」他說。「上次我能克制住自己,不表示這次也行,妳要是介意的話,把燈關掉就行了,我不介意就著月光湊和湊和。」
他一提起,他整個人曾壓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情景,飛快的躍進邱碧荷的腦海裡,為了掩飾突來的羞澀與臉紅,她迅速轉身走過去將陽台上的燈關滅。
「坐在我的大腿上就好了。」她折回來時,他拍拍自己結實的大腿。
月亮的銀光灑落在他身上,在陰影的交錯下更加清晰了他立體的五官及結實的身軀,邱碧荷有幾秒鐘的時間無法動彈,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月色魔力在他身上施展的效果。
他好看得就像一幅藝術品,驚人的男性魅力像張網似的緊緊的將她包裹住,令她無法控制的走向他。他伸出手來握住她的細腰,將她舉起面對他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女人總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她喃喃的道,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胸腔裡的心似乎正悄悄離自己遠去。
「包括妳嗎?」范同穌開玩笑的說。
「嗯。」她簡潔又肯定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我真的愛上你,那你一定會很困擾的。」
只是如果,看來她仍在迷惘中。
「為什麼?」他輕聲問,撫摸她柔細的臉頰。
「因為我會把你交的女朋友全部打暈,光去醫院探望她們就夠你忙的,根本沒時間可以工作。」想到那情景,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從來就只專情一個女人的。」他認真嚴肅的說。「所以妳說的情形,並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邱碧荷停住笑。的確,他的女朋友雖然多,但從沒傳過劈腿,他是個紳士,多情卻絕不濫情的尖頭鰻。
「我還沒嘗試過吃醋的滋味。」她可惜的說。
「我倒希望妳永遠沒機會嘗試,那感覺一點也不好。」他說,而且他認為世界和平的景況並不需要改變。
「你嘗過?」她驚奇的問。在她的認知裡,應該只有女人為他吃醋的份吧?
「最近嘗過一點。」他老實答道,大概就是她與暗戀對像在南投逍遙自在,而他卻得在台北水深火熱工作的那兩天。「我們要不要開始了?再這樣聊下去,可就天亮了。」白白浪費春宵可是一種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