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狐狸怎麼忽然發神經啊!
樓錚一方面在意著他人的眼光,不好太用力掙脫,一方面又得導正他的誤解。
「以後,我只會有妳一個女人。」他強硬地打斷她的話。
「你不要再……」樓錚氣急敗壞,想破口大罵,也想趕快掙脫他的箝制,可是才說了四個字,便再次被歐陽鍌截去發言權。
「如果妳嫌明年五月太久,沒關係,我們現在馬上去公證!」他的語氣嚴肅認真,但眼底一閃而逝的戲謔卻洩露了他的真正意圖。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樓錚終於甩開他的大掌。她重重拍著桌子,失去理智地對他大吼──
「我不想也絕對不會跟你結婚!你聽清……楚……」
鬼吼鬼叫到一半,她驟然意識到自己身處公共場合,但是脫口而出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明氣得要命,想狠狠掐死眼前那只還在裝無辜的臭狐狸,卻沒有辦法出手!
樓錚用力咬唇,美麗的臉蛋上滿是狼狽。
「你、給、我、記、住!」撂下一句無聲的狠話,公主,再次落荒而逃──
歐陽鍌注視著她怒氣沖沖的窈窕背影,扯出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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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假日,樓錚卻在一大清早被挖了起來,洗耳恭聽母親大人落落長的諄諄教誨。
前幾天她與歐陽鍌在咖啡廳裡的「火爆衝突」,隔天立刻被加油添醋地報導出來,樓母一看到報紙,便極有效率地趕在她上班之前,拎著報紙,怒氣衝天地數落她。
「妳看!妳一個女孩子家,脾氣怎麼那樣壞?現在大家都說你們感情不睦,婚事恐怕生變,妳教我怎麼跟妳歐陽伯父還有黃奶奶交代?妳啊……」
自樓母踏入小套房至今,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她的長篇大卻始終沒有停止的跡象。
「媽,我上班要遲到了……」樓錚第N次無奈地提醒母親。
「妳給我坐好!上班有比妳的婚姻大事重要嗎?」可惜樓母一向不吃這一套,繼續施展碎碎念功。「我說妳啊,平常……」
樓錚無語問蒼天。拜託!誰都好,快點來解救她吧!
上天彷彿聽見了她殷切的祈求,下一刻,小套房的門鈴突然響起。
一定是小雅或惠萍上來救她了!樓錚一掃方纔的無聊頹喪,興高采烈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應門。
「來了來了……小雅,早安!」她以無比的熱情迎接門外的大救星,只差沒湊上去給小雅一個擁抱了。
「呃……錚姊,有位『客人』指名要找妳。」可憐的工讀生被老闆突如其來的熱絡嚇得半死,結結巴巴地傳達道。
樓錚朝她眨眨眼,瞭然地道:「『指名』找我是吧?我馬上下去!」她飛快地從椅子上撈過自己的皮包,轉身便拋棄還沒念過癮的母親。「媽,我很忙的,您請自便!」
只不過當她下樓,看見端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那道熟悉的頎長身影時,臉上原本粲然的笑容立即消失無蹤──
「指名找我的客人,就是他?」她語調輕柔,一字一頓地問。
「是……是啊……」感應出老闆的情緒已經從天堂跌落到地獄,小雅連忙藉故閃人。「那個……我去泡咖啡!」
歐陽鍌無視佳人鐵青的臉色,逕自漾起爽朗陽光的微笑。「早啊!妳的工作室還滿寬敞漂亮的。」
「謝謝讚美。」她皮笑肉不笑。「不知歐陽先生大駕光臨,有何貴事?」
這算什麼?!從一個陷阱跳到另一個陷阱裡去?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只臭狐狸啦!
她越來越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了……如果是為了捉弄她,這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一點。
他是討厭她的,不是嗎?難道說為了利益,就連自己的幸福,他都能輕易地犧牲嗎?她可做不到!
歐陽鍌被她的張牙舞爪逗笑了。美麗的公主今天還是一樣充滿防備啊!
「送妳,我們『和解』吧!」他拿出一大束雪白的百合花,遞給她。
樓錚瞠目結舌,說不出半句話來。認識他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送花給自己!
何況,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都主動登門求和了,她再賭氣下去,豈不是顯得度量狹小?
接過花束,她有些彆扭地道:「好啦,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了。」她對他下逐客令。
儘管她背對著自己,歐陽鍌仍舊可以從她那通紅的耳根,推知她現下的心情。
她真的很可愛──瞅著她執拗著不肯面對自己的纖細身影,他感覺自己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塌陷了……
好不容易回復正常表情的樓錚轉過頭來,發現他還杵在原地沒走,忍不住瞋了他一眼。「你怎麼還沒走?」
「我奉命來帶妳出去『散心』。」他臉上的笑容不減。
「歐陽,你來啦!」尾隨落跑的女兒而至,樓母趕緊把樓錚扯過來曉以大義一番。「聽見沒有,人家好心好意要帶妳出去呢!對歐陽溫柔一點,知道嗎?」
「我很忙,沒有時間蹺班出去玩!」她雙手插腰,不悅地駁斥母親。
敢情大家都以為她只要坐著等,錢就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嗎?
「不會啊!妳最近很閒,一個禮拜不過來也沒有關係。」收到樓母一記警告的眼神,身為好友兼合夥人的惠萍很乾脆地胳臂往外彎。
妳這個叛徒!樓錚恨恨地橫她一眼,不敢相信好友竟然和母親一同聯手,把自己推入火坑──
「聽見沒有?妳給我安分地陪歐陽出去,我會鎮守在這裡,天黑以前妳休想給我回來!」樓母讚許地朝惠萍點點頭,但面對自己的女兒時,卻變成另一副母夜叉的表情。
樓錚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親友們押解上車,嘴裡還忿忿不平地抱怨著。雖然聽不見她念了些什麼,但歐陽鍌用膝蓋想也知道,她一定又把自己從頭到腳地痛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