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是誤會嗎?」譚辰翮的臉上佈滿了令鳳兒魂飛魄散的殺氣。他看著那個已經嚇得縮成一團的男人,冰冷地說:「這次你又想做什麼?」
王士杭乍見譚辰翮出現時,也是大吃一驚,鼻尖上頓時滲出細汗,但他雖然十分害怕,仍毫不猶豫的跪下,大聲地說:「士杭來此絕無他意,只是求城主歸還小兒!」
鳳兒見他這樣瘦弱的身軀,跪在城主的面前卻毫無畏縮的模樣,不禁暗想:「真是天下父母心,他為了兒子已經不顧一切了。」
她忐忑不安地盯著譚辰翮,不知他會怎麼對付這個人。
「這裡沒有你的兒子!你找錯地方了!」譚辰翮冷冷地說。
鳳兒一聽,忍不住插口說:「辰翮,飛飛就是他的兒子啊。」
「閉嘴!妳竟敢在我的屋簷下與男人私通,還敢替他找托辭?」譚辰翮怒斥。
聽到這句指責,鳳兒驚愕得渾身發冷,她張著淚眼怔怔地望著譚辰翮。「你怎麼可以將我說成那樣?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不是什麼?蕩婦淫娃嗎?」譚辰翮怒不可遏地打斷她的話。「我早知道妳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妳是不是也像當初對我那樣,將這個男人拉上了妳的床?」
聽到他如此不堪的辱罵,鳳兒的臉上頓時失去血色,她嗚咽出聲,用手背堵住嘴巴,抑制住又一次湧上來的嘔吐感。
譚辰翮沒有理她,對巧巧說:「叫人來將這個男人拖出去示眾!」
巧巧一聽立即往門外跑去。
「不要!不要打我爹爹!」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撲進來,撞在巧巧身上,將她撞倒在門檻邊,院裡頓時響起她殺豬似的號叫聲。
「爹爹!」飛飛撲到王士杭身上,將臉埋在他胸前大聲哭喊。
王士杭伸出雙臂將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涕淚泗下。嘴裡喃喃說著:「我終於又可以抱你了,飛飛,你長高了、長大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譚辰翮暴怒地撲過來要拉扯飛飛。
「辰翮你冷靜點,不要這樣!」鳳兒知道這對父子在他面前如此深情相擁,定會逼得他失去理智,於是撲到他身上阻止他。
「好啊,妳果真和他們串通好了!」被鳳兒阻擋,譚辰翮更加火大了,他一掌將她推倒在地,嘶聲吼道:「我成全妳,妳就替他們去死吧!」
此刻,潛藏在他靈魂最陰暗處的野獸復活了。當前陣子巧巧告訴他鳳兒的背叛時,他已經心裡冒火,但他努力克制著,不相信鳳兒有那樣的膽子,而且他從來不是個遇事慌張的人,他要查出真相再說。
可是今天他親眼目睹王士杭在鳳兒獨居的小樓裡,而且彼此並不生疏,於是他徹底失望了。
不瞭解鳳兒真面目時,他感受到溫柔和喜愛。現在他卻覺得殘酷及冰冷。是他太傻了才會相信她,讓她侵入他的心中。
是的,她肯定會喜歡王士杭那種文弱書生,她說過她不要跟一個滿懷仇恨的夫君生活,那樣沒有安全感,原來那都是真的。她竟是比王美娟更可恨的騙子!
想到這,他無法忍受!他幾個大步衝進院子裡,四處尋找,猛地將井邊的水桶摔在地上,解下上面長長的吊繩,將它來回對折,擰在一起,怒氣騰騰地返回客廳對著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鳳兒劈頭就是一鞭,她再次跌倒在地上。
看到他神情狂暴地衝進來,鳳兒已知不妙,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狠絕地打她。
繩子不斷地落在她的手上、胳膊上,身上……沒有求饒,沒有哭泣,過度的震驚令她完全失去了對疼痛的反應,除了抱住頭外,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臉上濕淋淋的,她分不清到底是繩子上的井水、淚水,還是血水?
客廳裡的鞭打聲和飛飛尖銳的哭聲令人恐懼不安,幾個家丁聞訊跑來。
就連巧巧也被嚇傻了,早已停止了號叫,一動不動地站在門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夫人沒有錯啊!」王士杭跪在地上不斷地替可憐的夫人求情,可他的求情更加激怒了瘋狂的譚辰翮,懷著滿腔又妒又恨的怒火,他兩眼充血地揮動著繩索抽向柔弱的鳳兒,直到飛飛突然大喊:「鳳兒姊姊死了!」
譚辰翮的意識才猛地清醒,他停住手,看看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人兒,那破碎的衣服,零散地披覆在地上的失去光澤的頭髮……心裡一陣劇痛。
可是當他看到緊緊抱在一起,流著眼淚擔憂地看著鳳兒的那對父子時,怒火再次燃起。
「你們統統該死!把他們帶去關起來!」他對著那幾個家丁狂叫,然後命人將鳳兒關到儲物間,也不管她是死是活,「砰」地一聲鎖上了門,大聲命令道:「沒有我的同意,誰都不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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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她彷彿身處冰冷的地窖!
寒冷中,鳳兒緩緩地從疼痛中醒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裡呆了多久,身上的疼痛令她憶起先前發生的一切,她感到無比絕望。
雖然她驚訝辰翮打了她,可是奇怪的是她並不恨他,只是一再地想著:他誤會她了,她該怎麼樣才能解釋清楚?
本來他已經開始相信她,並將心底最深的痛都告訴了她,可是她卻辜負了他的信任。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和他前妻一樣的人。想到這裡她不禁微微打一個顫,對辰翮的擔心像石頭一樣沉沉壓在她心底。
唉,她本來想要幫助他消除心頭的仇恨,卻不料差點把自己的小命賠上了,還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好冷啊!她艱難地抓著箱子想坐起來,可是小腹突然一陣抽痛,她急忙摀住肚子,可是疼痛依然未減。
天啊,我是怎麼啦?我要死了嗎?
黑暗中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只好憑記憶摸索著打開了一個箱子,摸到一床被褥似的東西,扯出來塞在身下,隔絕地上的涼氣,再將另一半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