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容抬起微紅的眼。「你怎麼知道?」她相信古峻沒忘記過她,可是這些事卓大哥為什麼會那麼清楚?
「我和古峻認識後,他惟一拜託過我的事,就是找你。你認為,為什麼卓氏那麼多員工裡,我就只注意到你?你是個值得人疼的女孩,但如果不是受古峻之托,我不會那麼快發現你。」卓栩含笑說出真相。
筱容驚愕。「難道……是他……」
「他要我找到你,盡力的替他照顧你,在他還無法來台灣之前。」卓栩解開她的疑惑。
不是親眼見到,卓栩也不相信古峻對筱容的保護欲那麼強,連韓冠潔和筱容之間的小小恩怨他都要計較,不惜在機場放她鴿子,還連著一個星期不接韓冠潔的電話,存心把她嚇破膽。最後更直接了,乾脆把合作案的功勞搶來給筱容,讓那個疲於奔命的韓冠潔什麼都沒有,落了個欲哭無淚的下場。
卓栩在一旁聽著,也差點因為這個男人的任性而絕倒。原來一個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女人的事時,心眼絕對可以變得比螞蟻還小。
「他……他……」筱容哭了。
「我曾經問過他,他為什麼那麼肯定?難道他不怕在他回來之前,你就被別人搶走了嗎?」卓栩道:「你知道他回答什麼?」
「他……他回答什麼?」筱容哽咽地道。
「他說:『我不怕』。他還說:『我古峻要的人,就算要追到地獄,我也會追。」
哇。;卓栩差點讚歎出來!這傢伙真狂妄。
稜窖閉了下眼,深吸口氣。這的確是阿峻會有的口吻;弛的霸道和狂妄幾乎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
但是,他是她惟一愛的男人,這麼一點小小的缺點,她想她可以忍受。
就算追到地獄,他也會追。她笑了。
這句話的「他」,應該改成「她」吧,因為現在要追去的人,是她。
「卓大哥,你知道阿峻在哪裡嗎?」筱容問道。知道了真相,她現在一點都不傷心,並且決定了自己該怎麼做。
「知道。」望著筱容流過淚後格外明亮的眼,卓栩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差點忘了,筱容做起事來,行動力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男人。
「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果然。卓栩歎了口氣。「你見不到他的。古伯父不會讓你見阿峻的。」
「見不到阿峻,見阿峻的父親也可以。」
「你想怎麼做?」她臉上的神情,讓卓栩不得不問。她的表情,分明是那種即將上戰場的人才會有的。
「怎麼做?當然是救人囉。」筱容站起來往外走。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卓栩追了上來。
「去寫請假單。」她說道:「我要去美國一趟,得請假吧。」
「去美國,你能做什麼?」卓栩蹙起眉。古全是出了名的頑固,他不可能輕易改變主意的。
「到美國之後,當然是去當女騎士,把我那個落難的王子救出來呀。」筱容巧笑倩兮。「卓大哥,你不必擔心,只要負責把我帶到阿峻在的地方就可以了。」』
說完,她還真的出去寫假條。
卓氏兄弟對看了一眼。
要他們不擔心?那怎麼可能。
第十章
「真的不要我陪你進去嗎?」一路從台灣到美國,到現在站在古家在紐約的家門外,卓栩還是這麼問。
「不用。」筱容很堅定的搖頭。
「那我在這裡等你。」搶在她開口之前,卓栩又道:「既然你不讓我陪你進去,那麼至少讓我在這等著知道結果。」
「好吧。」筱容點點頭。
「自己小心。」卓栩看著她走向前,按了電鈴後,在傭人的帶領下,進入古家。
婉拒了卓栩的陪伴,筱容一個人進入古家。想到待會兒要見到的那個威嚴大老爺,說她完全不畏懼是騙人的,可是,要見古峻就不能害怕,而且,一個頑固的老頭兒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抱持著這個念頭,筱容走進屋裡,見到了那個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古全,只不過他比她記憶裡更老一點就是。
「邱小姐,請坐。」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有威嚴,不過筱容可不是以前那個會被他一句話嚇得心慌的小女生。
「謝謝,古先生。」她依言坐下,沒有他想像中的侷促不安。
「我的管家說,你有要事找我?」
「是。」她點頭,針對他的問題回答,沒有多說一個字。
「說吧。」
「我想見古峻。」筱容直接提出要求。
「你用什麼身份要求見我兒子?」古全略帶鄙夷地道。
「憑我是古峻所愛的人。」筱容挺直背。「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我想沒有任何一個有智慧的商場老將會把自己的兒子關起來吧?」
「古家的事與外人無關,你無權過問。」古全冷笑。「邱小姐,說話之前,我勸你最好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筱容回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古先生,我想我們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來的目的是為了見古峻,可是你呢?你又為什麼要見我?」如果沒有什麼原因,一般情況下,古全大可以叫人將她趕走,用不著理會她。
「我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甚至連違逆父親這種不孝的事都做得出來。」
「你應該覺得自己很幸運。」筱容一臉正經地道:「這幾年台灣的社會新聞裡,多的是孫子殺祖父母、兒子女兒砍傷父母的案件,阿峻只是沒聽你的話而已,你應該 感到慶幸。」
「你這是什麼話?!」古全勃然大怒。
「實話。」筱容平淡的回道:「阿峻從小身體就不好,既沒父母在身邊照顧,也沒有任何親人在身旁關心他,如果他再偏激一點,他大可以不要理你這個父親,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儘管你一直反對他要做的事,他還是很尊敬你,盡可能的不與你正面起衝突。」
「你懂什麼?!」古全死也不會承認她說中了他心底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