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一旁觀察,始終不相信有女人可以勝任男人的工作,這世上男人才是強者,女人是天生的弱者,需要男人的保護,而她,有可能是比一般女人大膽了點,但也有可能是在硬撐。
「你不用太勉強。」他道。
邱芙洛沒看他,只給了一句簡單的回答。「我是法醫,接觸死者是我的工作,一點都不勉強。」
這男人也太自負了吧,光從這一點,她就明白兩人不適合,唐妮還希望她把握機會,得了吧,她寧願把握機會破案。
她細細檢查死者的肌膚,突然在死者的脖子上看到兩顆淡淡的斑點,一時呆住。
威德探員順著她異樣的目光看去,沉聲道:「很熟悉對吧,跟上次襲擊你的歹徒一樣,在脖子上都有兩顆淡淡的紅點。」
她抬起頭,眼中有著納悶,威德探員繼續道:「這就是我來的原因,犯人是同一個。」
她不信,但沒有表現在臉上,憑著在法醫界多年的直覺,她不認為這麼殘忍的手段會是他做的……
「我只相信科學證據。」她道。還有眼見為憑。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威德神情轉為森冷。「脖子上的兩顆紅點就是證據,我從東岸一路追到西岸,追緝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已經很久了,這傢伙不但手段殘忍,心腸也極邪惡,若被我逮到,非讓他吃頓苦頭不可!」
看到威德那冷漠堅決的態度,邱芙洛沉默了,再看看死者,心中不禁疑惑,這些……真的是他做的嗎?若是他做的,那她也絕不會原諒他。
但不知為何,她好希望不是他犯下的,他赤裸裸的告白還有那邪氣中見優雅的俊容,已經深深影響了她,讓她一想到他就雙頰微紅。
她糊塗了,向來果斷的心思變得猶豫不定。
「威德探員,待會兒有空嗎?方便的話,可否告訴我你所查到的線索?」在冷靜理智的刊斷之後,她認為還是多方瞭解一些事再下定論較好,所以她決定先向威德打探一下。
對於佳人的主動邀約,威德意外感到欣喜,自從見到她後,他就一直想找機會約她,可惜佳人總是態度冷淡,現在現成的機會從天而降,他爽快地一口答應。
「當然當然,我也有些地方想請教邱博士的專業,不如咱們去喝杯咖啡,我想在看過這種場面後,你可能沒什麼胃口。」他逕自認定她一定沒食慾,因為不會有人在看到這麼噁心的兇案現場後還吃得下,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員也要三天後才吃得下東西。
「不會,剛好晚餐時間到了,我肚子也餓,就一塊吃個飯吧!」她無所謂地聳肩。
威德探員聽了差點沒跌倒,一臉的不信。
「你……吃得下?」其實是他沒胃口,但礙於男人的面子不能說。
「難道你吃不下?」她反問。
不能承認因為看了死者被剁成一塊一塊,內臟被分散在各地,所以吃不下,這會顯得他很沒男子氣概,既然女士不在乎,他當然也要硬撐。
「我肚子也餓得很,可以吃下一整只火雞了。」他一派瀟灑地說。
「那吃漢堡肉吧!」
「呃……漢堡肉?」一陣噁心感襲來。
「我知道有家店的漢堡肉不錯,有豬肉、牛肉、羊肉和雞肉,如何,沒問題吧?」
「那有什麼問題……」胃液在翻攪。
她走在前頭,沒看到後頭的他臉黑了一半。
「那家店的漢堡肉都剁得很細,口感極佳,你吃過之後一定忘不了,咦?你臉色怎麼不太好看?」
「沒事。」但胃有事。
「真的沒事?」
「當然。」死都不能承認。
「那走吧。」
「好……」
威德硬著頭皮跟上去,忍不住又回頭瞧了一眼那鮮血遍灑、碎肉滿地的慘狀。
他是男人,不能認輸,但……吃漢堡肉真的很噁心哩!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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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芙洛決定要好生拷問法爾一番。
她等待著,相信法爾一定會再來找她,因為他想要她的血,也許會趁晚上睡覺時偷襲她的閨房。
屋內每個角落都藏了她所準備的各種對抗吸血鬼防身武器,大蒜、十字架、耶穌像、聖母瑪利亞像、聖經、聖水、銀器、銀湯匙、銀叉子,自己身上還戴著銀項鏈、銀耳環、銀戒指,手上拿著木樁和鐵錘,一應俱全。
她想好了萬全計劃,要釣吸血鬼,最好的餌就是「血」,所以她利用工作之便,從血庫裡拿了幾袋血回來。等法爾出現之後,第一步就是先用鮮血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埋在四周的陷阱就會把他困住,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好好拷問他,確認那些兇殺案是不是他幹的。
待一切都部署好後,已經晚上了,她刻意不開大燈,只點著一盞小夜燈,桌上擺著餌——新鮮的血袋,自己則躲在一旁守株待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周悄然無聲,偶爾只聽見晚風拂窗的磨擦聲,靜謐的夜讓人變得比平日更為敏感,總覺得氣氛比平常還詭異,內心忍不住發毛。
她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麼?曾經無數個夜晚在驗屍房與死人獨處,都嚇不倒她,偏偏這會兒心頭猛敲大鼓,連小小的風吹草動都讓她神經緊繃……
「叮∼∼咚∼∼」
邱芙洛差點沒跌趴在地上,狼狽地抓好保持平衡,門鈴聲幾乎把她的三魂七魄給嚇飛。
牆上的鍾指著十二點,是誰這麼晚了還來按門鈴?
她忙開燈,悄悄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看到一張燦爛俊美的笑顏,是隔壁的新鄰居。
她鬆了口氣,打開門,狐疑地問:「請問有事嗎?」
男子神情靦腆地站在門口,像是那種看到女人就會害羞的老實男人,那一雙迷人的藍眸瞅住她清麗的容顏,對她揚起歉意的笑容。
「邱小姐,你好,不好意思,這麼晚還冒昧打擾你。」他向她深深一鞠躬以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