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
「知恩圖報是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你要好好照顧他!」
「要聽法爾的話,不可以違逆!」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要她不可以違逆法爾?鬼話連篇,她是上司耶!鑒識科的靈魂人物耶!居然要她留下來服侍他,還要二十四小時待命,她又不是他老婆!
什麼時候這兩個傢伙全靠到他那一國去了,以前不知是誰一天到晚在耳邊碎碎念要她跟吸血鬼保持距離,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一反往常,不但要她照顧法爾,還要二十四小時不可以離開他。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需要被保護成這樣,太誇張了!
「你們秀逗了嗎?還是被那傢伙催眠了?竟然一面倒!」
「我們沒有被催眠,看我們的眼神就知道了。」
「被催眠的人眼神無光,瞧我們炯炯有神。」
「我們是憑良心說公道話。」
「你別想顧左右而言他。」
「這不合理,我認為——」她還想苟延殘喘的掙扎,但一句話還沒說完,箭矢立刻滿天飛來。
「你敢反對,就是不顧道義!」
咻!一箭射中她的肝。
「無情無義!」
一刀刺進她的肺。
「恩將仇報!」
一劍戳中她的心臟。
「連吸血鬼都不如!」
被亂刀砍死。
「枉我們一向這麼敬重你、崇拜你、佩服你,誰知道你竟然讓我們失望、擔心、難過、寢食不安,如此任性妄為、公私不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別再念了,我投降了行不行!」
事情,就這麼定了。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暗黑的房間裡閃起兩道藍光,看著這一幕,那閃爍不定的光芒正在嘿嘿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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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數服從多數,也為了不給同伴們添麻煩的情況下,邱芙洛暫時休了個長假,就當是報答法爾吧,畢竟是因為他的關係,她才能安然無恙地坐在家裡,蹺起二郎腿閒閒沒歹志。
可是,突然沒事情做真的很不習慣,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事情忙碌,方法是可以變通的,既然不能去鑒識中心,她就把實驗器材全搬回家裡,繼續她偉大的人體奧秘探索。
「大蒜中含有抗生素,抗菌作用是盤尼西林抗生素的百分之一,其中的大蒜素具有殺菌的功效,我一直在想,有可能是你們吸血鬼體內千百年來存在著某種細菌,而大蒜會把這種細菌給殺死,才使你們受到威脅。」
邱芙洛觀察著顯微鏡下的反應,果然發現法爾的血液裡那些不知名的成分對大蒜抗生素起了劇烈的排斥作用。
「或許吧。」
法爾隨口應著,此刻他正側躺在芙洛偌大的實驗桌上,明明有椅子不去坐,偏要故作瀟灑地躺在她面前,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欣賞到她專注的美麗神情。
他慵懶地一手撐著臉,閒適的臥姿給人狂狷不羈的危險感,深邃的藍眸始終不離她的容顏,在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的此刻,他當然不改吸血鬼的本性,時時對她大送秋波。
邱芙洛雖然不受他的催眠影響,定力也夠,但一直有人在旁邊對她猛送秋波,感覺也挺刺眼的。
她瞟了他一眼,熱情的眼光回報更多的挑逗,忍不住令她汗顏。
「你不怕閃瞎了眼睛嗎?」
「不會。」
「能不能請你眼睛規炬一點,不要動不動就眉來眼去的,很刺眼耶。」
明明是在諷刺他,法爾卻笑得更開心了,刺眼兩個字在他耳朵聽來似乎成了讚美詞,害她一點罵人的快感都沒有。
「你在做研究,我也在做實驗。」
她頓住,好奇問:「什麼實驗?」
「看看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成功勾引你。」潔白的皓齒刺眼的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就知道他嘴裡吐不出正經話!邱芙洛瞪了他一眼,本想再訓斥他一番,但在瞥見那沭目驚心的傷口後,馬上又心軟了。
昨夜給他充分的血液飲下後,他臉上被紫外線燒灼的地方已經恢復原來的俊美了,但身體上的燙傷仍未完全恢復,想到他冒著被太陽化為灰燼的風險救她,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感動。
唐妮告訴她,當時法爾抱著她從窗口出現時,他的臉色呈現鐵灰色,全身都在冒煙,把大夥兒全嚇得屁滾尿流,一致認為需要急救的人是他,因為她只是昏過去而已。但法爾堅持要他們先照顧她,因為他在她身上聞到另一種化學藥品的味道,堅持要他們先搞清楚才肯罷休。
大衛說她被注射了迷幻藥,她也猜得到,被歹徒綁架時,她不停地呼救掙扎,歹徒為了讓她安靜,在她手臂上紮了一針,然後她便失去意識了,等醒來時已經躺在鑒識中心的病床上,唐妮正陪著她。
當她聽完大夥兒告訴她事情的經過後,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見法爾!
因此顧不了還有點虛弱的身子,就立刻回來找法爾,她要知道他是否好好地躺在棺材裡,而不是死在裡面。
直到見到法爾,如同壓著千斤重擔的胸口才逐漸放鬆下來。
昨天性命還岌岌可危的人,與今天對她調情的法爾,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傷口好多了嗎?」要罵人的話語,最終轉成了關心的問候。
「還過得去啦,除了太陽燒烤、木樁刺心會讓我凍未條之外,其他的死不了。」他語帶輕佻地說,邪氣的眼神閃動著對她的情感。
「你就愛耍嘴皮子。」她又氣又好笑地斥責。
「我說的是實話,人類那一套謊言,我還不屑為之。」
是呀,他是三百多年前上流社會的紳士,雖然有時候表現得很邪惡,但相處越久,她越發現他信守承諾的一面,即使哈血哈得要死,但答應了她不動大衛他們就不動,除非緊要關頭,否則也不會再去吸別人的血,只飲用她所提供正當管道得來的血,比起那些偽君子,他更表現出他真實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