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大膽宮女!
偷吃東西被人撞見,還敢叫她走開?
嘉行公主正待端出王妃的架式發脾氣,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遠遠傳來,分去了她的注意力。
「喂,快走,快走呀!」雖然是被迫替人把風,奏琴還是負責任地趕人。
可惜她人微言輕,眼前穿著尊貴的婦人根本不理她,逕自左顧右盼地朝林內走去,她只好邊攔人,邊抬出上位者的名號嚇唬對方。
「這裡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打擾了戴將軍,他可不饒你!」
不提戴將軍還好,一提起這位宮裡宮外名號響亮的戴將軍,嘉行公主的好奇心頓時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她記起之前曾向宮人打聽到,戴玥養傷的院落在這方向,心裡便想著一定要來探探那位英俊得教人想著便骨頭酥軟的俊兒郎,腳步才會下意識地往這裡走來。沒想到他住的地方還沒找到,就遇上眼前的小宮女,還有那嬌嬌媚媚、絕不會讓人錯認的女性笑聲。
她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就把小宮女的警告和林裡有女人這事實融會貫通。
為什麼她來這裡,會打擾戴將軍,讓他不饒她?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戴將軍不知摟著哪個宮女在風流快活,被人打擾,絕對會氣瘋!
想到那個對她總是冷冰冰的戴玥,這種時候還有閒情逸致抱女人,嫉護登時如爆竹般炸得她跳起來,一閃身,便越過奏琴的攔阻,往聲音的方向趕去。
到底是哪個野女人膽敢搶她看中的獵物!
乘著颯颯的風聲,她掠過重重樹影,遠遠的看見兩道交錯的身影。
身穿鵝黃色宮裝的婀娜倩影拿著一枝綴著紅蕊的梅枝,青色的魁梧體魄舉著白梅花,兩人看似在交手,但在嘉行公主看來,比較像是調情。只見他們時而靠近,時而分開,最後婀娜身影落進厚實的懷抱,嬌笑聲一串一串的逸出。
嘉行公主看得心頭火起,正待衝出去壞人好事,那張笑得如花燦爛的嬌靨忽然轉過來面對她,驚得她差點跌倒。
那是皇帝的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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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仙梅細心照顧,太皇太后的體力和精神逐漸恢復,煩惱也跟著來。
在老婦人意識昏沉地呼喊愛孫的名時,仙梅義不容辭地冒充皇帝安撫她,但隨著她的意識越來越清楚,她這個冒牌皇帝再也哄不了、瞞不過,只得把皇帝失蹤的事告知。
幸好眾人很快就把九命天女給抬出來,太皇太后一聽說愛孫身邊有九命天女照應,心頭的憂慮頓時拂去,加上眾人輪番安慰,及有仙梅這張肖似皇帝的嬌顏可以看,心情平靜後,逐日康復了起來。
這天下午,仙梅和徽音公主哄著太皇太后將一碗補氣的藥膳吃下,正聽老人家談起皇帝小時候的趣事,萱和宮的管事慌慌張張地在門外稟告。
「不好了!勇親王領著諸位王爺和趙丞相進宮,說要面謁太皇太后和皇上,值勤的御林軍副統領攔也攔不住,在外頭吵著呢!」
「怎會這樣?」太皇太后頓時心情沉重。
「東寧侯不在嗎?」徽音公主詢問愛兒去向。
「小的不知。」
「有沒有派人知會寧國公、寶親王他們?」她跟著又問。
「應該有,小的是先來向太皇太后稟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聽管事的語氣,情況似乎很嚴重,太皇太后不由得蹙緊眉。
「母后先別擔心,孩兒去探個究竟吧。」徽音公主安慰著母親。
「也好。」
「我也先回龍蟠宮預備著。」擔心眾人攔不住這票王公大臣,讓他們闖進龍蟠宮,仙梅忙著起身告辭。
「你要小心。」太皇太后慇勤囑咐。
「我會的。」在奏琴的幫忙下,仙梅戴好帷帽,走出萱和宮,發覺日頭已經偏西,約莫是黃昏時候了。
兩人快步趕回龍蟠宮,來到宮門附近,曾跟仙梅有過一面之緣的天翼突然冒出來,身上跟前次一樣穿著御林軍制服,表情卻不似上回輕鬆,替代的是滿滿的焦慮。
「天翼參見夫人。」他恭身朝她行禮。
「你來這裡做什麼?」仙梅訝異道。
「我有要事找表哥,卻到處找不到人。」
看得出來他有急事,仙梅坦白道:「戴玥一早就出宮了。」
「他出宮了?」他像被狠狠打了一拳似的,臉色都發白了。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急成這樣?可以告訴我嗎?」仙梅柔聲詢問。
「我……」事關重大,天翼猶豫了起來。
「還是你願意告訴寶親王?他應該在龍蟠宮裡,我帶你進去。」
聽到她願意帶他進皇帝的寢宮,天翼明顯鬆了口氣,這原是他找不著戴玥的另一個盤算。
「有勞夫人了。」
「可是你真的不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仙梅邊往前走,邊不死心地追問。
天翼臉色複雜,歎了口氣才回答,「不瞞夫人,我急著進宮,是要告訴表哥孝親王慫恿了皇叔們,已經進宮了。」
「這事我在萱和宮裡聽說了。」感覺事有蹊蹺,仙梅進一步追問:「他們進宮要幹嘛?」
看了一眼跟在兩人後頭的奏琴,天翼壓低聲音回答,「孝親王說皇上是女兒身,非要闖進宮來查個清楚。」
「什麼?!」猛然聽到這個治息,仙梅震驚得險些跌倒。
「夫人為皇上診治,一定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是真的!」天翼緊著嗓音道,臉上有著薄冰般的脆弱,彷彿隨時會因為她的回答而裂成碎片。
「當、然!皇上怎可能是女兒身呢!」仙梅心虛地安撫他,暗地裡卻是有苦難說;但——她這個冒牌貨是呀!
「我就放心了。」得到她的確認,壓在他心上的大石頭總算能移開。
「那……好……」心情混亂地領著他經過重重門禁,仙梅慶幸帷帽遮掩下的愁眉苦臉沒讓人瞧見,可煩惱不會因為不被看見就不存在,反而如雪球般越滾越大,塞滿她的思緒,教她越發地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