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金五百萬的代價!」纖細手臂一伸,一對清澈的眼兒,完全被暗格中的畫作所吸引。
「褐色畫布、豐富的深棕色彩、細緻的筆觸、極佳的背光效果。不愧是林布蘭的真品!」顫抖的雙手由腰間一抽,雪亮的刀影閃過畫布四周,畫框被飛快撂去。
熟稔地將畫捲起,放入背後畫筒,由腰包中取出一顆綠番茄放入暗格中,推上暗格,她掛回那張偽畫。
柔美唇形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綠番茄是她的記號!
微酸、微甜、鮮嫩多汁,是她一向偷了畫後,故意留下來諷刺屋主的東西。
沿著原路,一躍身,她飛快地又離開了書房。
再度由勝側取出一支雷管,窗子又迅速的被焊上。
低頭看表,柔美嘴角揚起自信一笑。
三十秒!
她再次成功地戰勝了自己保持的紀錄,而且這次足足快了五秒鐘。
右手一揚,黑細銅線再次飛射而出,纖細身影一閃,躍出了豪毛,回到柏楊樹梢,幾秒鐘後消失於黑夜裡。
一架紅外線望遠鏡,正由豪宅對面,塞納河旁的一幢古宅中,將她的一舉一動觀察的一清二楚。
「主人。」魯誡照慣例端來一杯熱茶。
「你說,她跟樂芮會是何關係?」伸手接過熱茶輕啜一口。「樂家,確定沒有傳人?」項陽平抿的唇畔,綻出了一抹讚賞的笑,黑亮的眸中閃耀著光彩。
那身輕如燕的黑色身影,意外的盤踞於他的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擁有這樣一個嬌柔身段的女子,又會是何種相貌呢?
魯誡走近,透過望遠鏡,又看了那消失的身影一眼。「樊先生給的情報應該不會錯,而且手法很像。但據我所知,樂家對偷畫的興致不高。」
黑市中,眾所周知,樂家一向以盜取古物聞名,但對於名畫就鮮少下手。
「是不是,我想,很快便能確定。」將手中的茶杯遞回魯誡手中,項陽的視線直接看向窗外,落於那嬌小身影消失的方向。「也或許,她能幫我們找到樂芮也說不定。」嘴角揚開的笑,瀉露了他的心事。
魯誡沒再多言,跟隨在項陽身旁多年,他知道那女子已徹底撩起了主人的興趣,因為主人唇畔的笑意透露了一切。
*** *** ***
由洗手間裡出來,樂上弦已換好一襲質料柔軟的裸背緊身黑禮服,單手輕攏粉肩上的黑色絲綢披肩,她神色自若的走往大廳。
大廳裡賓客雲集,曼妙的華爾滋音樂流洩其中,幾對男女相擁起舞。
由手中黑色的珠花提包取出小鏡盒,她低頭以手略略梳整了一頭細黑直髮,將鏡盒收入珠花包包中,嫣紅唇瓣再度揚起甜美笑容。
對、沒錯,這正是她方才潛入偷畫的屋子。
而今夜,她則是屋主捧於掌心細心呵護、猛獻慇勤與追求的對象。
「樂樂,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很久了!」樂樂是樂上弦的小名。傑森一見到她的出現,趕緊推開懷中柔美的女子,朝她走來。
而那女子則心有不甘的瞪了樂上弦一眼,才轉身投入一旁的人群。
「去洗手間呀!」嬌嗔一聲,樂上弦極力忍著心裡的陣陣作嘔,嗲聲的接著道:「還不都怪你,一定是晚餐的龍蝦出了問題,害我到現在肚子還很不舒服呢!」掄起的粉拳,故意輕柔地捶上傑森硬碩的胸膛。
不舒服?!她會不舒服嗎?
不,她心裡可舒暢得很呢!一會兒,不舒服的可不會是她喔!
樂上弦在心裡竊笑,黛眉一挑,圓亮的眼兒眨呀眨,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是、是、是,我明天就辭了那名廚子。」色心壯膽,傑森藉機探來雙臂,想摟住她。
圓亮的黑瞳早將他的歪主意看入眼中,機靈閃身,順利躲過傑森探來欲抱緊她的臂膀。
該死的風流壞胚子,早該遭天譴!偷你一幅畫不算過分,還算是幫你做了好事、積陰德呢!
等明日一早,畫一脫手,所得來的那五百萬美金,她會將其中的三分之一捐給世界展望會,以救援那些飢餓無糧的難民。至於其中的三分之二她得用於擴充裝備,畢竟科技是日新月異,她可不想當個會被逮到的偷兒。
「你別辭了你的廚子,我可不想擔罪名喔!」可愛的揮了揮手指,她對著傑森免費奉送一個媚眼,對於自己得犧牲色相,心裡已感到不耐煩。
「你不想我辭了他呀?」傑森欺近她。
「是呀!」頻頻點頭,不忘裝清純,上弦雙腳後退了數步,直到已退到屋外游泳池旁。
「可以,只要你開心,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傑森更加的貼近,完全沒有注意到上弦身後的游泳池。
色慾熏心的雙眼,只被眼前這美麗的胴體,和天使般的臉孔所吸引。
「真的嗎?」側著頭,她輕聲問,甚至玩上癮的噘起了極富誘惑的紅唇。
「當然。」直點頭,口水已快由傑森嘴角滑落,他怎禁得起如此的誘惑。急遽躥升的腎上腺素,令他撤去了斯文的外表,狼形頓現。下一秒鐘,他已顧不得形象與屋內幾十對眼睛,直接上演起一出惡狼撲羊的戲碼。
張開雙臂,傑森往前一衝,預備懷抱著美人兒,來個火烈的熱吻。怎知眼前嬌柔的人兒,身影略略一閃,而他收勢不及的直往前撲——
「咚——」水花聲響起,引來了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
樂上弦看著池子裡西裝筆挺的傑森,一副狼狽至極的樣子,她強忍住到嘴的笑意,只能將笑聲全數吞入肚子裡。
「喔,傑森,你怎會突然想游泳?」柔柔的嗓音迴響於眾人間,她彎腰蹲在池旁,清澈的眼兒裡有著佯裝的不解。
這一下跌得不輕,但傑森又丟不起臉。他怎能讓人知曉,他是想吃豆腐不成,反倒跌入游泳池裡呢?
「是呀,天氣挺熱的嘛,而且我也還沒試過,穿著西裝游泳的滋味呀!」平抿的嘴上掛著尷尬的笑,他的一對棕色眼珠,掃過池畔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