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這些日子別人有沒有看出來我是不曉得啦,但身為你朋友的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最近只要聽到有關諒爺的事,表情不是一陣紅一陣白,就是用盡各種借口,來掩蓋自己怪異的反應。」
頓了頓,許家倩又發表起她的觀察心得。
「而諒爺呢?最近晃進我們秘書處的機率高得嚇人啊!我發現他雖然是去找楊凝,可他的目光卻好像常常拋向你的位子,可是很巧的,每一次你都剛剛好有事離開位子了,不過照我看啊,他一定對你也有一點意思,你別告訴我,你遲鈍的到現在還不知道。上星期,你不是才坐他的車來上班嗎?」
聽完她犀利的分析,容容壓下心慌,「哎呀!我跟諒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啦,那天是因為他剛好路過我等車的地方,見我沒等到交通車,才好心的載我一程!當時楊特助也在場,他可以作證的。」
「哦!那你被請進他辦公室的那天,又怎麼說?而且還是一去就一個下午?」許家倩轉向電梯,一邊利用電梯門當鏡子、順順秀髮,一邊提出容容不誠實的證據。
容容垂低下頭,掩飾自己異常的臉色,她總不能告訴她,那天自己逃到諒爺的休息室,緊張加上疲累,結果在那睡著了吧!
「呃……才沒有那回事,我、我那天之所以會在裡面待了那麼久,是因為,除了那份資料問題多多外,諒爺還要我幫他找一些資料。」
「哦、是嗎?」雙手努力要將頭髮順出自己滿意的型。
容容覺得自己被審問的就快得高血壓了,故用稍嫌大聲的聲音說:「哎呀!總之,我是不可能愛上諒爺的,他這個人又霸道又陰沉,還很邪。」
「邪?瞧你,真把他批評得一無是處,他是我們的衣食父母耶!你跟他有仇啊?」終於順出自己滿意的髮型,許家倩轉向容容,正好對上她身後一張陰沉的臉,她整個人愣住了。
「如果硬要這麼說也可以,反正他給人的感覺本來就難以親近,而且每次他笑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好像藏著刀子,在算計什麼似的,很讓人毛骨悚然哩!」
「喂、你太誇張了。」許家倩冷汗直流,尷尬地拉拉她。
只是一直在努力撇清的容容,哪裡注意得到第三人的出現呢?
「我沒有誇張,他給我的感覺真的是笑裡藏刀。」
「呃、也許是因為他是門主的關係,所以笑中仍帶著一股威嚴,你別瞎說啊!」許家倩力挽狂瀾地說,希望能將已經一腳踏進棺材的容容給拉出來。
「哼!是嗎?那我見到其他三位堂主的時候,怎麼沒有那種感覺?」說了那麼一大堆是是非非,她心虛地轉個身,卻撞上一堵熟悉的胸膛,霎時,她整個頭皮都發麻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衰尾,她將目光緩緩地往上移動,直到對上唐諒鐵青的臉色,她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老天!從他的神情當中,很明白的傳出一個訊息,那就是剛剛那一堆大不敬的辭彙,他聽進不少,也許全進了他的耳了……
「呃、諒……諒爺,那個……」完了,他一定生氣了,容容覺得自己真是活該,做什麼要自掘墳墓呢?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啦!
不過,卻出乎意料的,他什麼都沒說,僅是冷冷地睨她一眼,便大步地越過她們,往專屬電梯走去。
反而是楊立經過她的身邊時,露出一抹同情的表情後,才快步地跟上唐諒的步伐。
旋身望著已經闔上門的專屬電梯,容容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了。
「家倩,怎麼辦?」容容沒了主意地低喃問道。
「別問我,我也不曉得。」這個呆瓜,連她都被她打敗了,決定不管她了,反正她也無能為力,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雖然剛剛那一席話都是口是心非,但容容還是無法抑制地陷入心虛、內疚之中。
這麼被人批評……他一定很生氣……很生氣……
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她呀?
*** *** ***
經過戰戰兢兢的下午時光,容容在踏出公司的那一刻,仍沒有紓解心裡的不安,不過倒是得以讓自己暫時喘口氣。
回家前拐進附近一家大型超市裡,去採買一些民生用品及晚餐的材料。
選好幾樣日用品後,她推著推車轉進了食品區,拿了幾包泡麵、幾個罐頭,忽地,她在DIY做點心的架前,停了下來。
她眼睛盯著那琳琅滿目的點心材料,一個想法躥入腦袋中——
也許這樣用心盡力的道歉方式,他會原諒她的。
主意一定,她開始選擇自己所需要的材料,接著快步回家,解決了晚餐之後,便在廚房裡,又是打蛋白、又是和麵粉、又是加蜂蜜,忙得不得了。
她衷心的希望,這般忙碌,能收到她想要的結果。
*** *** ***
婉拒同事的午餐邀約,容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瞪著才從抽屜裡拿出來、包裝精緻的小型糕點,發起呆來了。
她原本是想提早一個小時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糕點放在他的辦公室裡,無奈她忘了把自己賴床的習性給計算進去,所以這會兒別說是道歉了,連這個糕點有沒有機會在他面前現身,都成了問題。
「這糕點是誰送的?」
「不是人家送的,是我自己做來送人的。」她無力地歎道。
「送誰?」
「當然是……」領悟出那低沉性感的聲音來自何人,容容倏地抬起頭來,立即對上一雙目光陰沉的眼睛,她駭一跳地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
「是誰?」唐諒嚴肅地質問,提醒自己不要將怒火表現出來,嚇到她。
昨天中午那席幾近譭謗的話,原本讓他打算以後不再理會這笨女人,可今天天剛亮的時候,他的怒火就無端地消失了,只剩下些余的不悅,而不悅的原因已經不是她那些大不敬的詞彙,而是她在她同事面前,急切撇清他倆關係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