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的是不能不理他,唉。
雖然是假日,一早李傳鴻已經約好了打球出去了,李渢一向獨立,兩年前就自己出國唸書了,所以這一早,除了一群下人,也只有他們兩人在家。
李昊換好衣服下樓,坐下來吃早餐時,他問了她打算去哪裡,她彷彿礙於管家在一旁,回答起來閃閃爍爍,只說中部。等到出了門,一同坐進車裡,她才把實話說了,是擔心管家知道了她要回父親的故鄉,會傳進伯父的耳裡,她總是有顧忌,又想一償夙願。悄悄地去,再悄悄回來是最好的方法。
李昊比她早出生四個月,兩個月前已經拿到駕照,自己有一輛車。
一聽她要去的地方,李昊就後悔答應得太快,其實對她出生的地方,他也有濃厚興趣想去看看,但他想得比她多,不會忘記只要提起她的出生地或者她死去的父母,他那老頭每每繃緊神經,收斂的臉色。
老頭對她保護得緊,比他這親生兒子還緊張,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既然不願提起,想必是有原因,他不想貿貿然就帶她去。
但是他一猶豫,就看見她兩眼直盯著他,眼底明明白白透著一股決心,他是清楚她的,她內向害羞,性情是柔順,個性卻挺固執,這一會兒如果阻止了她,怕她要甩開他自己去了,這可不好。
勉強答應了她,開車往中部去,心底倒是很篤定,他是不會讓任何人或事傷害到她的,他能保護得了她。
一路上看她開開心心的,不停跟他說她有多少的叔叔伯伯嬸嬸,等見到了不知道該怎麼叫人,不知道他們長得什麼樣?她應該也有好多堂、表兄弟姊妹吧?
瞧她緊張又興奮,平常都不曾這麼多話,彷彿一下子把一整個禮拜的話都說完了,他才知道這件事情對她竟是如此重要,他實在有些吃味了。
朱梓桂一直沉浸在滿心的歡喜裡,喋喋不休,直到好半天才發現李昊難得這麼「專心」在開車,疑惑地望著他。
「昊,你不高興啊?」
「我很高興啊。」他還特地拉開嘴角,扯起一弧大彎月。
分明是皮笑肉不笑,那「專注開車」的眼神都還死死的。兩人相處從小到大道麼長時間了,他不悅時候的表情她豈會看不透。
「你怎麼了?」她蔥白的玉手伸向他,輕輕搖他的手臂,整副飛出去的心思全回到他身上了。
他望她一眼,她認真的表情和凝視,才讓他的眼底重新注入暖意,拉起她的手貼近他的唇一吻。
他柔軟的唇明明涼涼的,她的指尖卻熱燙起來,一下子連臉兒都紅了,整顆心怦怦直跳。
「你要認親戚可以,但不許把他們搬到心裡去。你的心裡只能住我,眼裡也只能有我。」就是說,她不能有一秒鐘忽略了他。
她瞪大了澄澈的眼睛,眼光呈現一片錯愕。早明白他的獨佔欲很強,這可說是世界公認的,她到現在甚至不曾牽過其他異性的手,都歸功於他的「保護」,他總是在她身邊虎視耽耽地盯著每一雙驚艷的眼睛,只要有一人當著她的而做出流口水的舉動,他冷酷式的笑容就會出現,然後用那雙刀芒般的眼神「盯」得人家落荒而逃,再不就是拿人家來練他的鐵拳,等到再也沒有人敢接近她,他才滿意地抱胸對她微笑。
她有一些惱,他實在吃醋吃得太過分,「惡霸」到她喘不過氣了,她抽回了手,「昊,你真的得改改,我不是你的東西,你不能連我的思想、我的一舉一動都要掌控。」她的聲音柔柔的,帶不出威脅力。
她微皺的眉兒看在他的眼裡,別有一番迷人和美麗,情人眼裡出西施嘛,何況他的情人還是絕色佳人。
「可是你掌控了我的思想,我的目光,還包括我的一顆心,這怎麼說?」他也不過是要求公平嘛。他沖看她揚起迷人的微笑。
她的臉又紅了,明明知道他是狡辯,她就是應付不了他的甜言蜜語。
「我要是真能掌控你,你就應該是完全聽我的話,不是老是欺負我。」她軟軟地抱怨。
「我有嗎?我這麼疼你,怎麼可能會欺負你。」他把手一勾她的玉頸,拉過來又是一個狼吻。
「你——你這不叫欺負我叫什麼!」她的臉又滾又燙,好不容易才扳開他的手臂,「你認真開車好不好?」心願未償呢,她可不想跟他殉情。
「嗟,怎麼說是欺負呢,我這叫疼你,外面多少女孩想讓我疼,我還不屑哩。你都不知道我為你多守身如玉。」他說的可都是實情。
她被他一句「守身如玉」給逗笑,卻也同時羞紅了臉。
「你還敢說,是因為你一直把我看得牢牢的,才沒機會的吧,如果讓你有分身,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女孩子慘遭摧殘了。」他不是對其他女孩不屑,是分身乏術,還以為她不瞭解,他那些死黨都已經跟她說過了,男生都是一個樣。
他瞅她一眼,「你在抱怨哦?」
「都是因為你,女孩子遠離我,男孩子不敢靠近我,我抱怨有什麼錯?」害得她從小到大沒一個知心朋友。
「怎麼是因為我,你交不到好朋友是你沒人緣,男孩子不敢靠近你怪他們沒生那個膽,我沒拿繩子把你圍起來,也沒做一個『此花有主』的牌子掛在你脖子上,你可不能冤枉我。」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總是能說得瀟灑。
「我沒人緣?!這個話你說得出口!我跟人家約好看電影,喝下午茶,你總是跟來!我們一群女孩子耶,你讓人家多尷尬啊!接著是除了對你有興趣的女孩子,沒有人敢再約我。你根本不用拿繩子、不用拿牌子,你自己就是那條繩子,那塊牌子了,還說我冤枉你呢!」她一生氣起來,臉就紅了,不只丹桂浮出,透白的肌膚還染上一層粉粉的顏色,煞是好看。只是她一向溫順,難得有脾氣,幾乎除了李昊,沒有人能夠惹起她如此激昂,情緒高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