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架他怎麼救你?」那雙眼完全是興趣缺缺的。
「打架我自己來就行。對方拿槍的。」
「槍?我不知這我大哥也有槍。」關他什麼事。
「不,老闆沒有。」
「那他怎麼救?」明天還得開會,他看還是早點回去。
「我不是說過了,老闆只是插個手而已。」這個老闆的弟弟,怎麼反應這麼慢?
「沒打架,又沒槍……我明白了,他是拿錢擺平?」怎樣都好啦,他就不會一次說完嗎,快點結束啦。
「不是,就是插個手而已。」要說幾次啊。
「插手,也有方法吧?」李渢只覺得胸中一股火氣直提上來,這個直腦袋!要他問幾次啊!要不是看在他這麼被黑道老大「特別照顧」,他還懶得理他哩。
「方法?只是把手指插進槍管需要什麼方法?只需要膽量而已。」看起來這個老闆的弟弟不怎麼聰明。
李渢瞪起眼,一下子整個精神都來了,不可思議地望向他那個自顧自享樂的大哥,「他不要命了?」
大塊有同感地點頭,「我也是這麼想。初以為他是個瘋子,他笑著把手插進槍管,連殺手都錯愕,我以為他死定了,一瞬間槍卻在他手上了,他抵著那名殺手的眉心,把人嚇得一張臉反白,他卻還是在笑……笑得很冷酷,我以為他會把人殺了,他卻沒有,反而把槍還給人。」
「他真的不要命了?」李渢再一次瞪眼,這一次緊緊皺起眉頭。那可不是英雄的行為,根本是在找死!
「他是不要命……不知道,也許老闆有慧眼識人,那個人現在是老闆的朋友。」大塊沒說的是,那名殺手是女的,後來看在老闆的份上幫他製造假死,他從此隱姓埋名,跟在老闆身邊。
李渢深深睇視李昊,他沉醉在女人香裡,那副頹靡的樣子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有慧眼獨具。
「……我看他不是不怕死,根本是不想活。」他可笑不出來了,如果他大哥是用這種態度在過活,那真是一點都不好玩了。
大塊忽然望住李渢,聲音偏低,「你知道?」
「我可不想知道。」李渢冷哼,他是最不愛管閒事的。嘖,白出來一趟,趕緊閃人——
他一站起來,就被大塊給拉住。
「不好意思,大塊,我想起我還有事,改天再陪你聊。」李渢扯起嘴角,怎麼說他也被黑道老大「特別照顧」過。
大塊抓緊他,為方便談話,拉著他起身走出陽台,在看得到李昊,又不至於讓人聽到談話的地方。
「大塊,我真的有急事……」
「老闆是你的大哥,你就這麼不顧他死活?」大塊冷起眼瞪住他,也只有身高比李渢矮了一截,那股氣勢可嚇人,為了李昊,他是可以拚命的。
李渢倒不是怕他,他是怕麻煩。
「說什麼死活呢,我大哥好端端在那兒嘛,我真的該走了。」他迷人的一笑,手輕輕一撥,整個人恢復一身輕。
大塊一怔,訝異地望著空的兩手,再望向李渢……這個人果然是老闆的弟弟,原來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一絲佩服的光芒注入他的眼底。
更決心死纏到底,擋住企圖開溜的李渢,「你大哥真的是不要命的,如果我不是跟在他身邊,他早就死於非命了。」
李渢隱隱扯著眉頭,笑著靠近他,左右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說,我大哥有你保護很安全不是?我是很安心把我大哥交給你的。」怎麼找不到空隙鑽?
大塊一咬牙,「我再怎麼有能力也保護不了一個不要命的人!你也應該能夠明白了,你大哥並不是救我,他只是想藉別人的手結束他的命罷了!我跟在他身邊這些年來,他一直就在這麼做!你做弟弟的能夠見死不救?!」
能——反正人又還沒死,真到了生死關頭,他再來評估救與不救,哪一方獲利多還不遲嘛。
李渢可把他的不耐煩掩飾得好好的,笑著安慰他,「大塊,也許我大哥只是喜歡刺激,你又何必想得太悲觀。」浪費時間,無利可圖之下,他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要不是看在這個人受黑道老大特別照顧過。
大塊瞪住他,「你不想知道你大哥這麼做的原因?」
不想。好奇是要付出代價的。這麼說大塊是知道原因?不,他可不想問。
「我說大塊,我是真的有急事——」
「我知道老闆的心裡只有朱小姐一個人,他把朱小姐的命看得比他自己重要!」他知道,是因為只有提到朱梓桂,李昊才有反應,彷彿生命才有光彩,其他時候他看起來就只比遊魂多那麼一點呼吸。
李渢望著他,這個人可真死心眼,「感情這種事,外人是無法插手的。」
「你不是外人,你是他弟弟。」眼神略帶責怪。
你這個外人,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李渢耐心地咧著嘴,黑道老大「關照」過。
「那麼你說,我能為那個不要命的大哥做什麼?」
大塊緩緩皺起眉頭,「我不知道。」
李渢揚起特別迷人的微笑,「那等你想到了再來告訴我好了,我一定鞠躬盡瘁。」他會慢慢等,再等他個九年三個月,這顆腦袋要能想出來,也不會用死盯著他大哥九年三個月這麼笨的方法了。
他乘機閃過他身旁,大塊迅速的後退擋他,「我在想,老闆跟朱小姐之間也許發生過什麼事,如果能夠找出來,也許有辦法。」
豬腦袋也想得到,還用說。「你說得對,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大塊張開手臂,「不許走。我不能離開老闆身邊,調查這件事情只能交給你。」就連李昊放他「自由」那一個月,他也都守在暗地保護他。
他就是吃飽閒閒沒事幹,也情願撐著等死。他哪有可能為了這個黑道老大「愛護」過的人違反他的做人原則,別開玩笑了!
「……大塊,你當初到底是怎麼被追殺的?」
這個人怎麼這麼八卦?大塊睨著李渢,口氣輕淡,「我砍了那老大該死的狗兒子,大的被我砍死了,小的大概也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