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一皺,二話不說的轉身離去。才剛下了樓,就正巧碰上剛要上樓的媽媽。
「侯巖,你不是才剛回來嗎,怎麼又要出去了?」劉婉君問著。
「媽,我為什麼又要出去,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反問她。
「我怎麼會知道?」她一頭霧水。
「好,那我問你,舒晴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
「你說舒晴睡在你的床上?」
他露出一副她再裝就不像的表情。
「我想她可能是等你等到累了,才會在你的房間裡睡著了。」她陪笑的說。
「媽!!」
「對了,還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舒晴從今天開始會住在我們家一陣子。」
「舒晴要住我們家?為什麼?」他大叫出來。這樣他的日子還過得下去嗎?
「你舒伯伯現在大部份時間都在大陸工作,最近舒晴的姊姊要到美國唸書,你舒伯母要陪她過去住一陣子。她不放心舒晴,才拜託我幫忙照顧她。你也知道你舒伯母和媽是幾十年的好姊妹,她拜託我,我怎麼可以拒絕?!」
侯巖太瞭解他媽媽了,她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裡打什麼主意,怎麼騙得過他。
「她會住多久?」
「大概三個月左右。」
「我知道了。」他一直都想搬出去住,這下就有理由了。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兒子,不會讓你媽媽為難。」劉婉君笑得好詭詐。俗話說日久生情,舒晴是那麼可愛的女孩子,她相信只要經過相處,兒子一定會喜歡上舒晴的。
「你是我媽媽,我當然不會讓你為難。」他笑笑地說,越過她,往大門走去。
「侯巖,你要去哪裡呀?」劉婉君追過去。
「我去任遠那裡睡。」
「你自己有家,幹麼跑去任遠那裡睡?」
侯巖沒回答她,直接離開家,開車往好友的住處去。
他來到顧任遠的黃金狗窩時,他還沒有回來,反正他也有一副顧任遠房子的鑰匙,一點也不用擔心會被關在門外,吃上閉門羹。他自己主動開門進去。
他前腳才一踏進,顧任遠後腳就回來了。
顧任遠一進到屋子,侯巖隨即聞到一股腐酸的味道,聞了真令人作嘔。
「這是什麼味道?好臭。」他搗住鼻子,腐酸味真是難聞。
「這全都拜你所賜!」顧任遠氣得想殺人,尤其是面前正站著這個始作俑者。
「拜我所賜?」他仔細一看,才看清楚好友似乎沾染了一身嘔吐物,他心中已然明白了。「你趕快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下來吧,真是臭死了。」
「等一下我再找你好好算帳。」顧任遠氣沖沖的回到房間,洗澡去了。
半個小時後,他已經一身乾淨清爽、香噴噴的出來。
「你難不成是倒了整缸的香水下去洗澡,這麼香!」侯巖消遣他。
「我記得這是我顧某人的房子,而我好像沒有請你進來。」
「喂,我們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你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你死了是你家的事,不過就看在我們相交多年的份上,我會去替你上個香,望你好好安息。」
「喂,你太無情了吧!」虧他們還是死黨,一點側隱之心都沒有,還落井下石。
「你說錯了吧,是你不顧兄弟之情!」一想到他今天不顧兄弟道義,先行離去,他心裡就有氣。
「那兩個女孩都還算是上等貨,我是給你一個機會,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明天我會把洗車費和那一套亞曼尼的請款單送到你秘書那裡。」
「什麼亞曼尼的請款單?」
「我可不像你,衣櫥一打開不是凡賽斯就是亞曼尼,我只是一個三級貧戶,想買一套稱頭的衣服可得存錢存個一年半載。被吐了一身我可以不跟你算帳,但你總得賠我一套新衣服吧!」
這小子,簡直是趁機勒索。
如果一間全國前十大企業大公司的副總經理是個三級貧戶的話,那全台灣大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是三級貧戶了。
「行,沒問題。」
顧任遠不太相信地看著他,對於他回答得如此爽快,頓覺其中有詐。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侯巖露出雪白的牙齒,卻讓人感到更加的毛骨悚然。「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先讓我在這裡住幾天。」
「你該不會捨棄豪華大別墅,寧願屈就我這破茅屋吧!」顧任遠揶揄著他。「你要住幾天?」
「等我找人把我的公寓打掃過,我就搬過去住。」他那間公寓都買了好幾年了,裡面該有的都有,但他卻沒機會去住,那公寓平常除了養蚊子之外,沒有其它用途。
「怎麼?你決定要搬出來住嗎?你媽會准嗎?」
「她不准也沒用。」這都是她逼的,怪不得他。「我都已經是三十歲的大人了,可不是三歲的小孩。」
「你媽又逼你去相親了嗎?你不是一向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怎麼這一次投降落跑了?」
「你知道舒晴吧?!」
「那個非你不嫁的千金嬌嬌女?!」侯巖身邊有過多少女人,他可是瞭若指掌。「她是伯母最好的姊妹淘的寶貝女兒,你何不依了伯母的心願,娶她當老婆就好了。」
「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顧人怨。」
「喂,我警告你別拿我爸爸替我取的名字開玩笑,我會翻臉。」任遠任遠,他爸爸是希望他以後能夠「任重道遠」,可怎知打從小學開始,他就一直被同學喚作顧人怨。
別人這麼叫他,他可以充耳不聞,然而自己最好的朋友這樣說,他就無法忍受。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侯巖趕緊道歉。「顧子,你一向足智多謀,你也幫我想想辦法,如何才能讓舒晴對我死心。」
「要讓舒晴對你死心,就得先讓伯母死心。」
「那要怎麼讓我媽死了這條心?」
「簡單呀,你就趕緊去交個女朋友,這樣就可以讓伯母對你死了心。」
「交女朋友,那不是要我自尋死路嗎?」他目前最不想要的就是束縛和婚姻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