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聖招來管家,細細交待了一些工作。
只見管家睜大雙眼,驚惶失措地回道:「少主,這、這不妥吧!別說靖國公世子長孫昊是您多年好友,就算不談交情也素來無冤無仇,怎能對人家做出——」
南宮聖果斷地略一揚手打斷了老管家的諫言。「此事我自有主意,你別多問;儘管照我的吩咐去辦。」
「是。」管家緩緩退出大廳,滿心疑惑地離去。
想著想著,南宮聖又將密函拿出來重讀了一次。「不好好辦,又怕負你重托,可是……長孫昊呀長孫昊,這次你那『鎮北猛虎』的威名又將為天下帶來多大的震撼呢?」
第一章
「咦?不會吧?你們居然忍心讓我這個纖弱女子去做那種事?」陸蓮華難以置信的望著一臉平靜的兩位兄長。先別提她只是個剛滿十九歲仍待字閨中的姑娘家,這年頭,普通女人是絕不可能拋頭露面在外界闖蕩的;更何況,她那兩位兄長做的更不是簡單工作哪!「我怎麼可能代替你們的職務呢?我做不來的啦!」
他們陸家人憑著一股莫名其妙的使命感,代代都以「捕快」為業,到了蓮華的兩位哥哥,更是將家門發揚光大,弄得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陸家神捕」的威名。
她那大哥和二哥,正是赫赫有名的兩位「陸家神捕」——「鐵面神捕」陸龍礎和「鬼才神捕」陸棋鷹。一位是以喜怒不形於色、鐵面無情的行事風格使人聞之喪膽;而另一位則是以笑裡藏刀、神機妙算的辦案手腕令人不敢小覷。
「哈,好個纖弱的小女子。」英氣凜然,讓人難以忽視的剛強男子冷冷地開了口。一襲黑衫長掛、剽悍英武的他,硬要說有哪裡不太對勁——便是他自始至終都趴臥在床上、未曾移動過半步。「不知道是誰把我傷到非得靜養十天半個月不可的地步?這段時間難不成就放任那些江洋大盜、宵小鼠輩們乘機惹是生非?肇事的傢伙難道不該負點責任嗎?」
「是啊!想將大哥除之而後快的盜匪不知凡幾,哪個不是大有來頭?就從不見有誰能傷得了咱們大哥一根寒毛。就連我也不見得能做得到這點,所以說傷了大哥的你可真是了不得!」一直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立在一旁的俊秀青年,不知是褒或貶對著蓮華下達不容辯駁的命令。「我纖弱的蓮兒妹子,由你暫代大哥的工作,絕對綽綽有餘。反正以前到現在,哪次不是這樣?」
「我、我又不是存心要惹事,怎麼你們就不聽我解釋幾句嘛!」陸蓮華懊惱地回答。光聽兩位哥哥的片面之詞,旁人搞不好會以為蓮華是什麼武藝超群的凶婆娘,平日專以欺負家人為樂呢!其實事情完全不是那樣!
的確,從小失怙的蓮華一直跟在身手非凡的父親和哥哥身邊,自然有一身算是不錯的武藝,但要說到超群嘛,倒還有點兒距離。那麼,她到底是以怎樣的手法害她長兄身負重傷、動彈不得呢?
她一面偷瞄兩位哥哥的臉色,一面委屈莫名地申訴道:「昨兒個,我走著走著,不小心絆了一跤,恰巧讓手中的燈籠掉到茅坑裡,誰知道那茅廁居然就這麼炸掉了嘛!誰又曉得——大哥你會在隔壁間解手……」
「前天我才問了句你做得炒蛋裡怎麼有蛋殼,昨天你就把我炸成重傷,真是『巧』。」陸龍礎沒好氣地說道。
「好險哪!幸好那時我勉為其難地吃了你那盤和焦炭沒兩樣的菜,要不然下個出事的人不就是我了?」
眼見兩位哥哥一搭一唱的,就是不肯收回成命,蓮華不禁有些急了。
「可是,二哥不也還好端端的嗎?怎麼非得要我扛下這工作呢?」
「大哥行動不便,總要有個人照顧他吧?」「我來照顧不就得了?女孩子家總是比較細心哪!」
「我還想要活命!蓮華,行行好,讓我清靜一陣子吧!」
「可是、可是下個月底,舅媽要來幫我說媒,我可不能不在呀!」面對兩位哥哥的夾擊,蓮華不得不討饒。說到底,蓮華那天會誤傷大哥,就是因為聽到舅媽要來說媒,一時高興過頭才會沒留神地面讓石塊絆倒,而將那燈火給甩到不該甩的地方。
「蓮兒,到下個月底還好一段日子,你早點把這事辦完不就得了?」陸棋鷹雖然始終面帶微笑,但蓮華總覺得她似乎騎虎難下了。
棋鷹將身子移近了蓮華,附耳暗示道:「蓮兒,長兄如父,你要想大哥在舅媽面前幫你美言幾句,就多順著他的意,等會兒讓他動了氣,你就看著辦吧!」
「你們兩個還不是普通的壞心眼呢!別人家都是巴不得自己的妹子嫁個好夫婿,只有你們心存不良,還——」
「這你可錯了,蓮華,我們是做善事啊!怕你到處闖禍惹事、連累無辜。」
「算我怕了你們。」陸蓮華無奈地妥協。臨出房門前,她撂下一個警告的眼神。「先說好,舅媽來時你們不許多說半句。」一面走著,她還一面嘀咕道:「要我成親的也是你們,阻撓我成親的也是你們,真是搞不懂你們倆到底在想什麼……」
看妹妹噘著嘴,不高興的重重踏出房間,陸龍礎不禁搖頭苦笑。「她真要嫁人,我還煩惱呢!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她簽運就是這麼好,抽中了簽王。」語未完,他便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床單,輕盈的跳下床。
「看她那性子即使嫁了人恐怕被休也是早晚的事。不過,這戶部的命令一下,她不成婚也不行。」陸棋鷹淡然笑著。
三個月前,戶部尚書特地造訪陸家,客氣地說明來意——有人向戶部通報,陸家三兄妹違反「男子二十、女子十六必須成家」的律令,而且經查證屬實,所以本來不大管這種小問題的戶部,也不得不出面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