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我要什麼你都會給的。」
「我是說過。但,那是你答應成為我的人之時。」
「我、我早晚都會是你的人……」說謊不打草稿的她,已經豁出去了。
「是嗎?你若敢欺騙我……下場,就和這只鷹的主人一樣。」他伸手觸碰她勻稱小巧的耳墜,輕吹著氣。
大鷹腳上那署名為「紜」的警告信,是由何人發出?他腦中冒出這問號。
「……即使是你,敢欺騙我,我也絕不輕饒!」
「鷹的主人,怎麼了?」楚紜腦子全為他剛才的一句話給震懾住了。
「鷹的主人,正是昨晚的刺客。誰叫他敢潛進宮中?不知有何居心的歹徒,我剛拷打他,過不久,也該招了吧!至今沒有人能承受我用刑超過一天的,他倒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如果他肯招降對我吐實,也許我會放他一條生路。」
雷哥哥!楚紜身子頓時為之一軟,眼尖的他,霸氣的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意識到她的柔順,他憐愛的托起她下顎。「乖乖,嚇壞了吧?」
「關在哪裡?」她總算恢復理智。「那個可怕的地方在哪裡?」
「瞧你怕的。放心,你又沒惹我生氣,我不會將你關在那兒。別接近行宮西側地下牢,你會怕的。那……謝禮呢?」「什麼……謝禮?」
「你向我討饒,讓這只鷹活命,我不該要份謝禮嗎?表示一下你的誠意如何?」他挑眉問道。但是緊摟著她不肯放手,他想得到的獎賞不言而喻。
雙頰飛紅,楚紜顫抖著,伸出手,捧著他俊美的臉龐,掀起面紗,拉下他將自己湊上前,輕啄了他臉頰,隨即羞怯地退開。
但在那一瞬,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回懷中,不讓她走。
「就這樣?」他挑了挑眉,托起她下顎,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他邪邪一笑。「想用這樣打發我,你可就太天真了。我要的是——」
一把扯下她那讓他早覺礙眼的面紗,他望著她嬌艷欲滴的微啟朱唇,不許她拒絕,強悍的討來了他的獎賞。眼見她渾身酥麻的倒向他,他笑了。
待她發覺自己倒在他懷中時,猛地推開了他,表情卻有些慘白。她站直時,第一個反應卻是找回面紗戴上。
他沒看清楚才對,那麼短的時間……希望他沒看清楚!楚紜顫抖祈禱著。
以為她是過度羞怯,他不以為意的自身後圈住她。
「你先回去歇著吧!剩下的……咱們晚上再繼續……」
他話還沒完,她早已掙脫他,抱起地上瀕死的猛禽立刻跑的不見人影,那速度快的差點讓他以為她學過武藝,身手敏捷的不像話。
俊美的臉上,笑意漸漸消失。「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你是我的!」
當朱邪子揚踏進寢宮之時,宛如打了一場空前大勝仗一樣,心情絕佳。
不管這幾天來曾發生過什麼事,對他而言那都無關緊要,總之步樂公主今晚即將成為他的妻子。走進新房,看著一身朱紅喜服的她,他沉默不語。
雖然他從不諱言有多渴望得到她,但他自她先前幾次的反應得知、她的未經人事與純潔無瑕,他知道過於急躁,只怕會嚇壞了她;今夜,他急不得。
未來還有無數個夜晚要共度,他無須心急。
他好整以暇,走到她面前,溫柔地掀開她頭巾。「讓你久等了,愛妃——」
話還未完,歷經無數大風大浪的朱邪王,竟然會因他眼前所見而愣住!新娘不是「她」!模樣雖有幾分神似,但絕不是「她」!
「朱邪王!納命來!」多羅步樂抽出匕首,對準眼前男子的心窩,猛力刺去!
「你——」以微乎其微的間隙、閃過步樂攻擊,朱邪子揚矯捷的一把捉住她手腕,猛的一壓,逼她鬆開了凶器,將她推撞在地上。
從小就不曾受苦的多羅步樂被這麼一推撞,跌的七暈八素,痛哭起來。
「說!你是誰?」氣在頭上,朱邪子揚對她的哭聲絲毫不動容,只是咆哮道:「為何要冒充步樂公主行刺本王?」
「我沒有冒充!我就是西驪的多羅步樂!」
知道此次行刺,不是他死,就是她亡!步樂早覺悟了生死,只為證明她對齊雷的情堅意定。「我抵死也不願嫁你!我愛的是納蘭齊雷!」
「說謊!若你真是多羅步樂,那麼我一直以來,見到的步樂公主又是誰?」
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新娘想刺殺他,而是他真正的新娘去了哪兒?
「一開始,我就逃婚躲起來,根本不在行列中,我怎會知道你見了誰?」步樂被他的威勢給嚇了一跳,不過好歹她也是公主,勉強能端起氣勢與他應答。「若不信,你可以去找今天參加喜宴的各國使者,一定有人認得我的。」
朱邪子揚噤聲不語。就算再大膽,眼前的女人也不可能完全串通各國所有的使者;敢說這種話,表示她有相當的自信。但她若真是多羅步樂,那「她」呢?
他對「她」掏出了真心,換來的,竟是「她」又一場欺騙!
過度的憤怒成為他恢復理智的動力,他要「她」付出代價!
「若你真是多羅步樂……竟敢刺殺本王,許婚毀婚,不怕死?不怕挑起戰爭?不怕西驪全滅?」他冷漠的開口,眸子裡,卻淨是無法平息的憤怒火焰。
「如果不能和齊雷廝守,我甘願一死!既然都要死了,我哪管其他人死活!誰讓父王不管我的意願,硬逼我嫁給你!」
這位多羅步樂,任性的讓他不得不信,她果然像傳聞中的溫室公主。
而那位……過度的責任感與種種保護西驪的舉動……他開始有了頭緒。
過去,幾次在腦海中竄出而沒追究下去的疑惑,似乎逐漸連貫起來……
「既然你知道後果,卻還要刺殺本王……勇氣可嘉啊!公主。」蹲在她身旁,雙眼微瞇,他冷笑著。「不、我不殺你。」「你不殺我,我也不會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