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這張天衣無縫的人皮面具,我們就不能有嗎?」西傲笑得開懷,解開了假玉雪的疑惑。「況且,南傲是神醫,你這點小伎倆怎麼傷得了人?」
「『天地堡』不會饒過你們的!」假玉雪如鬥敗的公雞般,發出最後的嚎叫。
「是嗎?」西傲望向武林人士,道:「現下大家好好地吃一頓飽,飯後,咱們就去夷平那作亂的『天地堡』!」
「夷平它!夷平它!」眾人一陣應和。
討伐「天地堡」之事已成定局,雖然避免不了「北陵國」、「南陵國」及其他極具野心的諸國傷亡,可至少讓中原武林避免了一場空前的大殺戮。
經此一役,「四方傲」在武林中的威名更甚。而參與此役的除了「千居魅狐」臧清與妻子上官紫之外,更有夏侯一家與消失好一陣子的「賞金獵人」浪飛與妻子耶律荷,可說是另一場武林盛事。
三長老含恨而終後,武林人士又在「清心園」裡流連數日,暢談暢飲後,才漸次離去。
第八章
清心園
身處「清心園」,心卻清靜不得。
北傲神情萎靡地盯視著床榻上的玉雪,任由新生的鬍鬚雜沓而長也無心打理。現下的他,再也不是人人欽羨的翩翩佳公子北傲了。
「大哥,你先歇會兒吧!」西傲不忍地出聲勸道。
北傲依然凝視著玉雪蒼白的面容,聲音沙啞地道:「我做錯了嗎?她的身子骨那麼虛,我不該那樣折騰她的。」
「大哥,你別自責『天地堡』的人早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又讓她飲下催情藥,才會傷了她的身子。」西傲望向南傲,盼望他這位神醫能說幾句話來安慰北傲。
「大哥。」南傲端肅著面容,審慎地道:「她久未進食,加上體力耗竭,才會元神大傷,我已調製屬性較溫的補品讓她慢慢滋養,幾日後應可復原。」
「是啊、是啊!」西傲在一旁猛點頭,「大哥,你就放寬心吧!」
「咳!」南傲輕咳了聲,鎮定地道:「只是,康復後她的身體仍虛,不宜床第之事。」
聞言,北傲漲紅了臉,應也不對,不應也不對,窘迫得很。
「大哥,有件事小弟實在是不吐不快。」西傲按捺不住地搭上北傲的肩頭,強憋著笑意道:「那一日,大哥真是太過……呃,粗暴。小弟在隔壁房裡拚命地摀住耳,還是不小心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還望大哥恕罪。」
這下子,北傲的臉上更是一片熱燙,連耳根都紅了,他老羞成怒地道:「你們都沒事做嗎?都出去!我一個人守著就行了!」
南傲抿唇淺笑,不多作逗留地轉身離去。
西傲卻仍意猶未盡地道:「大哥,小弟這次總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大哥的能耐啊!」
「西傲!」北傲恨不得封了西傲那張嘴。可自己一時忘情,又怎能怨得了他人?現下,他只慶幸當時前來參與盛會的武林人士皆住得稍遠,聽不見那「驚天動地」的聲浪。
「是,小的這就退下。」西傲笑嘻嘻地拱手作揖。難得能遠著北傲的把柄,他可是樂得很。
當敲門聲再度響起時,北傲幾乎要暴喝出聲,卻聽得東傲道:「大哥……」
「四弟?」北傲隨即起身,望向東傲道: 「那一日,大哥是逼不得已……」
「大哥,千萬別這麼說。」東傲著急地道:「是我不好,我這性子糟透了,明知大哥不是重色之人。那時氣昏了頭,以為大哥誤會了我。」
「幸好你那時沒想通。」北傲微微一笑,「如果你當時沒有大發雷霆,這計策可就無法進行了,到那時,所有的武林人士將會毫無防備地飲下『九轉迷魂散』,甚至,我還會殺了心愛的女子……」語畢,他已斂起了笑,心驚不已。
「這麼說來,我這性子不必改羅?倒也挺有用的嘛!」東傲朗聲一笑,卻被北傲一瞪,趕忙摀住了唇。
「還是改掉的好。」北傲望著最年幼的他,道:「你也十九了,不應該再這般莽撞。」
「大哥教訓的是。」東傲垂下頭,隨即又問道:「大哥,她……沒事吧?」
「三弟說不會有事,應當就沒事了吧!」北傲雖是這麼說,還是難掩憂色。
「她……會成為大嫂,是嗎?」東傲猶豫地問。
「當然。」北傲笑望著他,問:「你想說什麼呢?」
「她太美了,不好。」東傲孩子氣地噘起了唇。
「她若知道你反對的理由是因為她太美了,肯定會很開心的。」北傲笑了笑,不過他的笑容沒有停留多久,隨即又一臉憂傷地凝望著冷雪始終緊合的雙眼。
「我爹總說紅顏禍水呢!」東傲想起爹爹的教訓,隨即又道:「可是大嫂和二嫂偏偏又長得很美。」
「我愛她不是因為她的美貌。」北傲很難向他解釋原因,索性問道:「二嫂?」
「是啊!」東傲賊兮兮地放低音量,「有個漂亮女娃一直纏著二哥呢,二哥表面上說不喜歡她,可我知道他心裡愛得很呢!」
「你又知道了。」北傲啼笑皆非地觀著東傲得意的神情。
「我就是知道啊!」東傲挺起胸膛道:「我以後才不要愛上美麗的女人呢!我就是要挑個醜一點的。」
「哦?」北傲有些意外。
「是啊!醜一點才沒人和我搶啊!」東傲笑嘻嘻地說。
「也對。」北傲笑了
「大哥,我先把話說在前頭,如果我真愛上一個醜女娃,你可不能嫌棄她喔!」東傲還沒遇上個醜女娃,倒先要求三個拜把兄弟不准傷他心上人的心了。
「大哥是那種人嗎?」北傲被他逗得直想笑,可他的心情卻又沒那麼開朗,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難受得緊。
「嗯!大哥不是,可二哥一定是,我得先找他說去。」說著,他又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北傲笑著搖了搖頭,再度將視線調回玉雪沉靜的臉龐上。
「小雪……」他握住她的手,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卻全梗在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