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將手上的資料放在桌面,暗自凝思放五來找她的動機為何。
放五鮮少到東方盟來找她……應該說根本沒有過,如果有事,他大可在家裡與她談,她幾乎每晚都乖乖地待在過秦閣中處理東方盟的事務,因此此刻他嚴肅的神情使她感到事態有點嚴重。「清揚,在門外守著,不許任河人打擾,盟主亦同。」她美眸盯著放五,口裡下達命令,顧清揚隨即退出了辦公室。
「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師師親自斟了兩杯茶,一杯給自己,一杯擱在離放五最近的茶几上。
「你明天要去泰國?」他冷硬地問,問完又立即抿緊他過分好看的唇線。
啜了口清茶,她嫣然一笑。「有問題嗎?這是既定的行程。」
後天是泰國華裔首幫——紅陽幫三年一次的大慶典,原本該要由妄二親自前往祝賀才是,可是他懶,就把外交的責任推給了她,讓她去番國曬曬太陽,而她這個屬下當然只有逆來順受的份兒。
他眉峰微蹙,嚴肅的看著她。「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希望你回來之後可以給我一個答覆。」
「你說。」師師依然維持她唇際動人的淺笑。
「師師,我喜歡你,一直很喜歡,我希望你再鄭重考慮一次,給我們一個發展的機會,我知道你下星期回來,到時候我再來聽你的答案。」
放五一口氣說了出來,短短的幾秒在他卻像歷經了幾世紀般漫長。
師師驚訝的看著他,太意外了,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放五,她所認識的放五應該是,歷經一次失敗就會用刺緊緊將自己防衛起來的傲然男人,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碰她的硬釘子?
「不必一個星期,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覆……」長痛不如短痛,看來他還沒有真正對她死心,她必須再說得明白一點。
「我說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他突然粗聲的打斷她,該說這個女人不解風情還是殘忍?難道她就不能讓他作幾天美夢嗎?
他惱羞成怒,開門大步離去。
「放五——」師師歎了口氣。
就如同妄二不可能突然愛上她一樣,但願有一天放五會明白,她只能辜負他的錯愛。???
由東方盟一路狂飆回到東方財閥,放五毫不斯文的扯開領帶,現在他不想回自己的辦公室,他必須找詠三談一談,如果妄二膽敢玩弄師師的感情,就算是他的親手足他也不饒他!
總裁室前的秘書座位裡,冷瀅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冷淡無比、公事公辦地說:「謝謝你的花。」
「什麼花?」他正有氣沒地方發,偏偏冷瀅來掃他的颱風尾。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面無表情的從辦公桌下拿出一束紅玫瑰。「花很新鮮,倒是卡片寫得有點老套,順便告訴你,我們不可能的,副總裁,希望你專心辦公,不要想太多。」
放五奪過那張卡片,卡片上見鬼的寫著——瀅,玫瑰再美也沒有你美,月娘再嬌也沒有你嬌,明晚八點,喜鵲餐廳不見不散。仰慕你的放五。
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這是誰送給你的?」那字跡,模仿得一模一樣。
「不是你嗎?」冷瀅一派淡然,世故地說:「現在覺得尷尬了是嗎?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謝謝你的仁慈!」
幾乎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放五闖進總裁室。
「詠三!」
褐紅牛皮高背椅中,詠三的閒適與放五的抓狂恰成強烈對比。
「忘了待會我們要和英資集團的代表見面嗎?」詠三從容不迫地糾正,「你的服裝儀容不整。」
「就算現在我只有穿內褲,我也要問個清楚!」放五冷傲的俊顏燃著濃烈不滿。「送給冷瀅的花是怎麼回事?」
「那是大家的一番好意。」詠三繞出辦公桌,很好心的把剛剛助理送進來還未沾口的熱咖啡遞給他。
「誰是大家?」大口啜了口咖啡,放五皺眉問。
「就是關心你的手足。」詠三四兩撥千斤。「大家擔心師師不會接受你,所以……」
「把冷瀅分配給我。」放五不悅的接口。
他們有沒有搞錯,要他和冷瀅配成一對?他的個性已經夠冷、夠悶了,加上冷瀅的冷漠待人,那他們生出的小孩怕是要去北極圈入戶籍,才符合他們兩人的極冷個性。
「冷瀅其實滿適合你的。」詠三忍住笑意,一想起早上冷瀅收到那束花的古怪表情,他就忍俊不住。
「是呵,往後我們可以相敬如冰。」放五自我解嘲。
「早上你去找師師了?」詠三閒適地問,看來昨晚妄二那蹩腳無比的激將法也不是全然沒用,逼得向來冷傲的放五也不得不主動出擊。
「別問我這個!」放五不自在的哼了一聲。「我希望你去警告那位自大的東方盟主,如果他不正視師師的問題,我不會放過他。」
「清官難斷家務事。」詠三搖搖頭,拒絕這個任務。「師師是聰明人,我們毋需替她操心,你我都很清楚,即使沒有出現烙桐,妄二也會有其他女人,但那個女人絕不會是師師,師師可以是他的夥伴、心腹,但做不成他枕畔的女人。」
放五默然不語,詠三所言他都知道,他只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心中最激賞的女人,居然不被妄二所愛而已。
「三天後我要到珠江三角洲一趟,東方財閥就交給你了。」東方財閥在珠江一帶進行的億萬投資將作最後評估,他此行以簽約為主要目的。
放五皺眉。「馨兒不是剛有身孕嗎?你要在這時候離開她?」
詠三淡淡一笑。「馨兒會體諒我,況且我們的東方夫人會小心照顧她,我很放心。」
「這樣吧,我代替你去。」放五悶悶地說。
今天他們冒他的名送冷瀅花,誰知道明天又會弄出什麼花樣來,師師還要一個星期才會回來,他得找點事來分散等待的膠著心情。
詠三微笑起來。「你不是一向最討厭去那些不是歐美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