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霆將手用力一摸,李怡頓時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好一個無情的男人!
她好恨,好恨自己這樣被人看輕。
李怡咬著牙,狠狠地瞪著他。「岳霆,我詛咒你,當你遇見真正的愛情時,也就是失去的時候。你會永遠帶著失去真愛的痛苦,永遠!」
「是嗎?」
岳霆毫不在乎地回瞪她。
誰失去比較多還不一定呢!
第四章
李怡心頭一片茫然,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走回到家。
母親一見到她,便抱著她痛哭。「別再折磨自己了,那個男人本來就不是好東西。」
她沒有應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漠然推開關心她的擁抱!一個人回到房間裡。
屋外滴滴答答地落起雨來,一陣陣雨聲如銳利的針尖刺進她的心頭。
她沒能見到之清,也不知道此刻的他變成什麼樣子。
中風影響他多少?他還能走路嗎?有沒有被病魔擊倒?
都是她害的。
如果之清從沒遇見她,或許就不會中風。岳霆的指責確實有幾分道理,也難怪他一見到她就勃然大怒。
命運為什麼要捉弄她呢?
李怡想不透。
屋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打得屋簷辟啪地響;屋內的她則是整顆心糾結著,思緒亂成一團。
啊!如果能夠停止思念就好了,那就不必承受這些苦難,更不需委屈自己,只為了乞求一份愛情。
如果她不存在就好了!
腦中一閃過輕生念頭,李怡突然覺得輕鬆起來。
她站起身,急切地打開抽屜,尋找當初因為失眠而買回來的安眠藥。
李怡將藥一顆又一顆地往肚子裡塞。
不久,一整瓶的安眠藥片,全到了她的肚子裡。
一心尋死的她生怕安眠藥的效用無法使自己解脫,於是又抓了把美工刀,衝進浴室。
李怡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整隻手臂全浸在熱水裡,直到發熱、發麻。她毫不猶疑,狠狠地將刀鋒劃過手腕。
鮮紅色的血逐漸暈開,很快就染紅了浴室。
熱騰騰的白霧瀰漫在空中,安眠藥開始發生作用,李怡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如果再給她一雙翅膀,必定就能飛了起來。
眼皮越來越重重到已經無法再睜開。
好累,好累。
她整個人倒在浴室地面上,任憑水流不斷浸濕了她的身體,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 ※ ※
另一地點的荷亞瑢,正在進行排練。
她的情況仍然沒有好轉,常常在排練到一半時,就惹得導演摔劇本,甚至有一次還朝她所站的方向擲去,狠狠地敲在她的腦袋瓜上。
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也有人露出很不耐煩的表情。
「這樣也能當女配角!」
「天啊,到底要耽誤多少時間?」
幾回下來,她原先的自信已被消磨殆盡。
當她的戲分暫告一段落,荷亞瑢避開其他人,躲在劇場的角落,整個人縮成一團!不斷地問著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苦於無法突破的她,死命地扯著頭髮,又是跺腳、又是捶胸,一個勁兒地拿自己出氣,直到有人拍她的肩膀。
「嘿,小心會禿頭。」
荷亞瑢一轉身,發現王文華就站在身後!對他親叨地笑著。
她連忙拭去眼角的淚水,努力地層現出笑容。「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王文華抓了張椅子坐過來。
「沒有人生來就是巨星,總是要經過不斷地磨練、不停地從經驗中學習,才能夠有傲人的成就。」他指著正在排練的女主角,「你看看她,一年前的她可比你笨多了,就連簡單的憤怒表情都做不出來,但是因為她努力過,所以今天才會成為主角。」
「是嗎?你真好,總是適時地安慰我。」
王文華先是左右觀望一下,然後彎下腰慢慢靠近她,低聲說道:「如果你願意……不如等會兒排練結束之後,我們找個地方,我可以指點你一下。」
「好哇,好畦。」單純的荷亞瑢根本不覺得他意圖不軌,還高興地拍手點頭。「一言為定喔!」
不到一個小時之後,導演便宣佈解散,今天練習結束。
荷亞瑢連忙收拾東西,包包才背上,與她對手戲分最多的林文翰就故意擋在她面前。
「喂,那傢伙和你說了什麼?」
他的表情很嚴肅,但荷亞瑢根本不想理他,誰教排練的時候扯她後腿。
「不干你的事!」
她甩頭就走,但被林文翰擋了下來。
「你就那麼笨啊,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分分明是在釣你,他總是用同樣的招數對付新進團員。」
荷亞瑢生氣地雙手叉腰,「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想再聽你說這種話。」
「我是小人?」林文翰火氣也冒上來了。
「在別人背後說壞話、隨便損毀人家名聲的當然是小人。」
「好!」他冷哼一聲,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大家早就在等著看你的好戲,只是我向來覺得那傢伙齬齪,看不過去才好意警告你。哼,就當我沒說吧!等你失去貞操的時候,可別哭著說你不演了!」
幹嘛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王文華到底哪裡得罪他?
這個林文翰一定別有心機,還和王文華有過節,才這麼蓄意誹滂他。不過,她絲毫不會受到影響,她有眼睛,會自己判斷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再見,我的貞操不用你煩惱!」
荷亞瑢不想浪費時間與林文翰爭辯,丟個豬鼻斜眼的大鬼臉給他後,就從另一扇門離去。
王文華果然如約定所言,站在門外等著她,荷亞瑢朝他揮揮手,興奮地坐進他的車。
「我知道在半山上有個練習的好地方,我以前總是喜歡到那裡去寫劇本。」他說出目的地。
「山上?不會太遠了嗎?」
「嗯,是有一點。但那是個很棒的地方,再說,也比較不容易吵到別人,或是受人干擾啊!」
她點點頭,相信他的說詞。「說的也是。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王文華推了推銀色鏡框,發動車子。「到了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