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他這句「同病相憐」,荷亞瑢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婚禮在荷亞瑢出院後一個月後舉行。應她的要求,地點選在遙遠的美國,只有簡單的儀式。
結婚後,她將定居在美國,一方面陪伴小唐的父親,一方面等待腹中的小孩出生。
對她而言,遠離這塊有岳霆的土地,是最好的抉擇。
第八章
一年半後,荷亞瑢才又踏上故土。
這一次是為了小唐父親的葬禮。
雖然他老人家長期旅居國外,但臨終前卻希望能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於是小唐將父親的遺體運回國,並為他在國內舉行一個告別式。
由於死者是名號響叮噹的唐氏科技創辦人,這場告別式湧進了相當多的賓客,生前的好友、生意往來的客戶、公司的員工、親屬……全齊聚一堂。
當然,身為繼承人妻子的荷亞瑢也出席了,她和小唐並肩站在家屬的頭排,神態肅穆地二鞠躬答禮。
她喜歡小唐的父親,在這一年半里,他們如同家人般融洽相處,小唐與俊卿不在美國的時間,她更成了唐父的依靠,每天陪伴在他身旁,細心照料一切,唸書給他聽、陪他在花園散步、接替護士餵藥、餵食的工作,還給了他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女。
小唐的父親生前常對她說:「還好上天安排我遇見你。」
荷亞瑢不知道唐父何時發現她和小唐之間的特殊關係,他隱瞞得很好,一直當作不知情,直到臨終前才付她說:「謝謝你替小唐照顧我,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遇見愛你的人。」
那時她才知道,唐父是發自心底的喜歡她,而非因她嫁給了他的兒子。
一想到此,荷亞瑢無法抑制地又落下淚來。
小唐發現她的顫抖與啜泣,立刻體貼地挽住她的手,俊卿則遞了條手帕到她面前。
「要不要先進去休息?」
「我沒事的。」她輕聲說。
告別式結束後,人群逐漸散去,荷亞瑢的心中有著諸多感慨。她注視著高掛在禮堂上方的相片,對於唐父的離去還有些難以置信。
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結束了嗎?
葬禮過後,還有多少人會記得逝去的人呢?
小唐和俊卿忙著處理善後,荷亞瑢坐在原本還聚滿了人潮的廣場長椅上發怔,根本沒察覺有人向她靠近。
直到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怎麼可能?
荷亞瑢全身的血液頓時凝結,身體變得僵硬,好不容易才能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要自己不正視他實在很困難,當她的視線與他的眼神緊密纏繞後,便無法再移開。
多少個夜晚,曾在夢中想起這個令她渾身顫抖的男人;多少個無眠的夜晚,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臉佔據了她的腦海。
現在,他竟然站在她的面前。
他一如往昔,沒有太大的改變,依舊風流倜儻、氣宇軒昂,但眼神卻多了份嘲弄和輕蔑。
「沒想到不過一年多不見,你竟然搖身一變成為唐家少奶奶。真是了不起,根據我的印象,你之前不過是個劇團裡的小角色——」
「住口!別再說了。先生,很抱歉,我不認得你。」
荷亞瑢站起身想避開他,但岳霆的手早她一步,擋在她與長椅之間,虎視眈眈的瞪著她。
「我可是認得你,除了這張臉之外,還有其他部位……」
「請你放尊重一點,這裡是我公公的靈堂,請不要口出妄言。」她氣得全身發抖、握緊拳頭。
「那好!」岳霆毫不顧慮旁人的眼光,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想將她拉出禮堂。
「放開手!不然我要大喊了。」荷亞瑢緊張地觀望著四周,大家在忙著善後,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如果你想公開你和我的關係,試試看無妨,我不在乎的。」岳霆撂下狠話。
他就是知道如何吃定她,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蠻橫霸道,總是不肯聽別人的話,執意做自己想做的事。荷亞瑢不想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和他的糾葛,只好一語不發地跟隨著他。
「我們已經離開靈堂,如果你還要否認我們的關係,那……我現在可以暢所欲言了吧?」
「我不明白你說的,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掙脫出他的手臂。
他想做什麼呢?荷亞瑢逼問他,而岳霆也問著自己。
剛剛在身著黑衫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瞧見荷亞瑢,她比以前圓潤了些,少婦的風姿在她的身上展露無遺。
她令他屏住呼吸——儘管神情悲傷,身上也只是一襲黑色的喪服。
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上,而她竟然已是唐家的媳婦!他一直找不到她,原來她已嫁給了唐氏科技的小開。
想到此,岳霆心頭湧進嫉妒。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她故意別開頭。
但岳霆不準備放過她,硬是將她逼向牆角,困在自己的雙臂中,身體壓制住她,讓她不得不正視他。
「為什麼嫁給姓唐的?」
「你能娶姓高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嫁給姓唐的?!」
她咬著牙反問。
原本以為荷亞瑢沒有出現,是因為她沒有看見他登出的廣告,但他發現自己錯了。
「你知道我的婚禮?」他瞇起了眼。
「你那種招搖的作法,很少有人可以不知道。」
「你知道,原來你知道……」
荷亞瑢快受不了他給予的壓力,他的身體緊貼著她的,不單讓她無法喘息,更糟糕的是竟然撩起她投入他懷中、想要他擁抱的慾望。
不,清醒一點,她的大腦警告著她的身體,但卻控制不了她急促的呼吸、心跳,和瞅著他瞧的失魂眼神。她忘形地盯著他,雙眸就像兩道電波,牢牢地吸住他的眼睛。
岳霆沙啞地歎了一聲。
她馬上就感受到他帶來的衝擊,岳霆將她拉到附近無人的牆角,低下頭急促地吻上了她的唇,雙手插入她的發間使她無法動彈,他狠狠地咬著她的下唇,以挑釁的眼光盯著她,眼神彷彿正說著:看,我正在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