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任我,為什麼?」他仍有機會拔劍護身,但他沒這麼做。
「你要我如何信任你?你分明就在欺騙我!你瞞著我,你竟是領軍的大將!你瞞著我、在我身上劃下一刀的人——就是你!」掄起雙刀,她對準他衝去!
「你該認清一個事實——你贏不了我。」輕盈閃過籐方域氣極地毫無章法的揮砍,奚斯韓一回身,自身後輕易擒住籐方域高舉的激動雙手。「我不後悔領軍出征。戰場勝負乃兵家常事,技高者勝出,正如你為了渴弋的生計打敗納蘭飛將、入侵西驪;我為了保護西驪,先斬殺敵軍主將自是理所當然。」
他十分清楚要誘勸她息怒,就得先安撫她的驕傲。「你是我手下敗將,這沒什麼好丟臉。」要怎麼做,才能讓她聽進他的話?
「你還說!給我住口!」她氣憤的想掙開他強大栓枯,但她竟無能反抗;他哈一施力倡緊她手腕,教她吃痛的不得不放開寶刀,讓她更覺屈辱無比。
他帶著她雙手放低貼近她腰間,張開懷抱緊緊摟著她,從後方將臉頰依偎她頸間,在她耳邊輕輕廝磨低喃:「可是,我卻後侮差點錯殺你。如我那時真殺了你,我將永遠遇不到讓我如此醉心的女人。」
「說謊!」她蠕動掙開他,乘機後挫、拐他一肘,反而被他扭住手臂壓在身使。她裝作不受影響,心底卻苦恨地浮出……假使他所說屬實,那該多好?
「倘若我真要傷害你,方法有許多。你捫心自問,這些日子,我可曾錯待你?我視你為珍寶,將你捧在手心呵護,甚至為了醫治你的傷、放棄東遊回西驪,要我如何做,你才相信我的心?」
「你只是演戲欺騙我的感情!你不過是領了王命,要除去渴弋迅雷元帥籐方域!」說著,她赫然驚覺,頰上這不斷淌出的溫熱水珠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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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要除去籐方域,非得取你性命,只罰不搭理你,任由你毒性發作即可。試問,我費盡苦心救你性命所為何來?打發時間嗎?你該知道,我雖率性而為,可我不作無聊事!王命是要我阻擋籐方域入侵,沒說要取你性命!」
「那麼露兒所說,你答應納蘭飛將臨終托付又是如何?你想為好友復仇就儘管動手殺我!為何、為何你還要……還要卑劣的玩弄我……」幾乎泣不成聲,她何時變得如此嬌弱不堪?怎麼才聽他幾句話,她就無法再反抗他下去?
她可是渴弋堂堂的……堂堂的三大元帥呀……驍勇善戰的……勇猛果決的……如今這麼溫吞遲疑、優柔寡斷是怎麼回事哪……她怎能變成這副德行?
「飛將並沒要我為他復仇。他只希望我能代他自渴弋手中守護西驪而已。王上以復仇為大義名分、才能破例讓我領近衛軍出兵啊!而自半年前贏了你那時起,我就已經完成我的誓言。」』見她逐漸放鬆身子,他放開捉握,扳過她纖柔身子,再次緊緊摟住哆嗦不停的她。「我真心想要你,理由你早知道。」
「公主明明就說,你娶我、只是為了監視我,你還說——你不愛我!」思及那一幕,她心如刀割,想上心頭,猛力推開他,拾起掉落地上的彎刀轉開。」那些話,我親耳聽見、還假得了嗎?你再狡辯!」能辯解嗎……快說啊……
「我若不對王上如此說,他怎麼可能讓你留下?公主忌妒心太重,先前已經企圖加害你,說實話是徒然讓你身陷險境。即使知道你在場,為了保護你,我不得不這麼說。心裡難受的,不是只有你!」他看著她,眼中揚起一抹領悟。
「你氣的,不是我欺騙你,而是你害怕,你會失去我!因為你愛我。」
她身子一震,看向他的視線已然模糊。「我不愛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氣憤的原地跺腳不停。
「別說氣話,你可曾想過,你一時氣話,會永遠傷了我的心?在進西驪前我就說過,你必須信任我,不論任何情況。而你也答應我了,不是嗎?」
「我偏是信不過你!」他不也同樣說了令她心碎的話?還要她如何信他?
「我能完全信任我的妻子,為何你不能同樣信任你的夫婿?我確實打一見到你傷勢時就察覺你身份。可我已打算東行,無意就這麼接受王命。只因你咬牙苦撐的模樣教我不捨、讓我想見你展顏而笑;自始至終,這份心意不假。所以,我救你、想娶你,從不是為西驪,卻是私心。是你親眼所見,我所作所為、樁樁件件,有哪項不是為了你?」
他對她的好,會是真心嗎?腦中混亂襲來,她想到他總是少眠為她配藥,每隔六日都是他提醒她服藥,若他要她殯命,怎會辦不到?可他無時無刻對她溫柔疼惜、憐愛呵護,會不會只是為了糟蹋她身子而使用的手段?
他說對了一件事,她的確不是氣他欺騙她,卻是害怕終會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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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能相信你,再相信你,我就是天下最蠢的傻瓜!你欺騙我在先——」她哭喊著指責他,不願承認他在她心上竟已是如此深刻,無法舍下!
「欺騙的人究竟是誰?你從不曾信任我,不透露你西驪此行的目的!可我卻為了想得到你的心甘願受你利用!你才是騙徒!」他踏前一步,前所未見的沖天怒焰朝她捲去。「你利用我潛進西驪,你當我不知道?可我清楚得很!」
「我不是騙徒!雖身負使命、要潛進西驪取下擊敗我的無名將軍首級,可我把自己當代價還你了呀!你怎能這麼說我?我給你的、還你不夠嗎?我、我、我……」她為他的凜冽氣勢壓倒,慌張啜泣起來抖出所有。
完全亂了思緒,她低頭垂淚。「你以為我能怎麼辦?若我不達成使命,如何在渴弋生存下去?安穩度日的你是不會明白的!」依靠她活命的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