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識雖只有短短的兩年,但蕭穎珊卻十分明白蘇梨蘋那牛般的固執脾氣,於是只好勉為其難地吃了幾塊餅乾,再喝兩口咖啡交代了事。
蘇梨蘋滿意地點點頭。
「好乖,我就知道穎珊最捧我的場了,雖然餅乾烤焦了,咖啡也煮得又淡又難喝,但你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是不是和項傑吵架了,所以覺得我這苦苦的咖啡,硬硬的餅乾正適合你現在的心情?」
「我早就和項傑分手了!」
輕輕一句話,卻聽得蘇梨蘋一頭霧水,「什麼?你和他什麼時候分手的?那你現在這副德行又是為誰傷風感冒啊?」
「我結婚了,今天我是從婆家出來的!」
這下蘇梨蘋的嘴巴簡直可以塞下兩顆橄欖外加一粒鹵蛋了,「結婚?你結婚了?但新郎不是項傑?」
「沒錯,他叫雲之浚,是我父親的宿敵……」蕭穎珊緩緩將自己和雲之浚如何結下這段姻緣,如何成為夫妻,以及自己和他之間的交易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聽得整天上班下班,生活規律得快發狂的蘇梨蘋連連喊天啊!她簡直無法相信,這世界上竟有如此離譜、如此無法想像的事!
「穎珊,你為什麼要答應他的條件?難道只是單純為了報仇?」
「一開始我真的只是想替爸爸報仇,但和他一同生活後,我卻越來越在乎他娶我的原因,我抗拒不了心中想要他的衝動,更無法忍受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小梨,我是不是很下賤?明明知道他要的只是我的身體,他對我也不可能產生真感情,但我卻還是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甚至渴望著他,我好恨,恨自己的懦弱、無能!」
「所以妳就走了?」
「嗯!我無法忍受他用鄙夷的眼光看我,更不要他把我當作發洩怒氣的對象,那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妓女,一個被他用合法婚姻套住的妓女!」
「如果這個叫雲之浚的男人找來,要你跟他回去的話,你會怎麼辦?」
蕭穎珊虛弱地搖頭,「不可能,我一走,他正好可以將祝采靈接回去住,為了不讓我再撞見他們倆之間的醜事,他甚至讓祝采靈搬出雲家,所以你想,他有可能來找我嗎?」
「那項傑呢?」
「項傑?我今生注定要對不起他了!以前,和項傑在一起時,我會以為那就是世人所說的戀愛,直到遇上了雲之浚,我才知道原來感情是可以這樣令人瘋狂!」
但是自己的感情似乎也注定要永遠得不到回報,難道這是她辜負項傑的報應嗎?
「項傑從美國回來後,就到處打聽你的消息,他始終都忘不了你!如果他知道你已經離開雲之浚,他一定會要求你跟他走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輩子除了他,我知道自己很難再去接受其它男人的感情了,即使那個人是項傑!」
「如果項傑找來,你也不跟他走嗎?」
「嗯!畢竟我不能連累他,不是嗎?他為我所做的,已經夠多了!」
蘇梨蘋輕歎了口氣,轉過身子對著陽台方向喊道:「項傑,你出來吧!」
蕭穎珊聞言,錯愕地瞪大眼睛,項傑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陽台的落地簾緩緩推開,項傑落寞地走了進來,他的臉上、身上看得出明顯的傷痕,那自然是雲之浚的傑作。
蕭穎珊無可置信地問:「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這裡是吧?我一直跟著你,打從你踏出雲家上了出租車後,我便一直跟著你!因為我怕雲之浚會對你不利,所以想偷偷地跑去看你,沒想到正好看見你離開雲家。」
蘇梨蘋點頭說:「如果不是他按門鈴,恐怕到天亮我都還不知道你昏倒在我家門口。」
她轉向項傑,問道:「我想我們剛才所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項傑滿是痛苦地點頭,「我在陽台上都聽到了!我不懂,為什麼他那樣對你,你還……」
「項傑,你不會懂的,你不會懂得感情是件多麼微妙的事……」
「我懂,我當然懂,因為我就身處在這樣的痛苦中哪!為什麼我們在一起兩年多的感情,竟比不上你和雲之浚短短幾個月的相處?」
「項傑,對不起,你忘了我吧!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全心全意地對待。」
「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你知道嗎?只要一閉上眼睛,我腦海裡就全是你的倩影、你的一顰一笑,甚至作夢都會叫著你的名字!」項傑蹲下身子和蕭穎珊面對面,「穎珊,跟我走!既然你已經決定離開雲之浚,那麼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阻隔存在,我會給你幸福的,只要你跟我走!」
「項傑,就算我跟你走,我的心還是雲之浚的,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不,時間能解決一切,你只是迷惑於他所加諸在你身上的魔法,等到時間過去你就會發現,其實你根本不愛他!」
「不,不是這樣,我知道自己的心,也懂得自己的感情,我不會跟你走的!」
「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不,我不能……」
就在兩人推推拉拉之際,門砰地被撞開,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闖了進來,喝道:「你們哪裡都不准去!」
「你們是誰?怎麼可以擅闖民宅?」蘇梨蘋不客氣地站起來。
那幾個男人根本不理她,只是貌似恭敬地對著蕭穎珊鞠了個躬,其中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口氣不疾不徐地道:「大小姐,大哥想請你過去一趟!」
「叔叔找我有什麼事?」蕭穎珊振作起精神問。
她早認出這些人是青風門的手下,如今青風門歸蕭成山所管,這些人自然聽命於蕭成山。
「沒說,他只讓我們來請大小姐!」
「如果我說不呢?」
「如果大小姐說不,那麼大小姐咐這兩名朋友就可能會有點麻煩。」
「你在威脅我?」蕭穎珊杏眼圓睜,臉上的淒楚瞬間被一抹機警所取代,她自幼生長在青風門那樣刀口舔血的生活中,怎會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