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故意的……」曉溦撫上額頭,深喟了一口氣,覺得心頭飄來一大塊烏雲,沉甸甸地壓在胸口,驅之不去。
「也算是故意,如此才能溦你與我交往啊!」他城府極深的笑了笑,顯現出屬於他玉樹臨風的非凡模樣。
「我不要……可我不要啊!」曉溦直搖頭,心底已開始考慮是不是真該自動辭職。
「哦!我哪兒不好了?為什麼你不要?」
海堯倫直當這是她欲擒故縱的手法,在他的經驗裡,女人哪個不是這樣,剛開始時一副貞節烈女樣,可時間一久,個個把他當成金窟,趕都趕不走。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你放過我吧!」曉溦捂著臉,發現自己竟流淚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我想喜歡一個人,就沒這麼多顧慮。這麼說你明白了嗎?」他瞇著眼,眼神突然轉為深情款款。
「你……」曉溦揚起眉,無奈地說:「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我……你我以後也不會再碰面了。」
「是嗎?」他蹙起眉。
「是的!」她以一雙深幽充滿水霧的眼望了他半晌後,便用力推開他,快步離開。
一路上,曉溦不斷加快腳步,可依然能感覺到身旁有不少人對她投以可怕的注目禮。
她好怕……真的好怕啊!她真的不想待下去了,就算薪水優渥,她也得放棄啊……
*** *** ***
下午上班時間一到,曉溦便遞出了辭呈,這個舉動不禁讓柳香嚇了一跳,也讓主任吃了一驚。
他直認為曉溦定會仗著和海堯倫有曖昧的這份優勢繼續待下,沒想到這會兒竟真要走人了。
但是,曉溦離職的決心堅強,在柳香也挽留不住的情況下,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海氏集團。
可她不敢回家,怕引起繼母的追問,於是她乘機去醫院看季康。
一推開病房門,她就看見季康拄著枴杖在練習走路。
「季康!」她驚喊了一聲。
「呃?姊,這時間你怎麼有空過來?」季康看見她,頗意外。
「我……沒什麼,正好出來洽公,順便摸個魚來看看你。」她回以甜笑,不想讓他知道她辭職的事。
「哇!那真是謝謝你了。」季康沒想到一向公事公辦的姊姊竟會在上班時間來看他。他心想,這是不是表示她也很關心他了?對她來說,他是特別的羅?
「還跟我客氣什麼?」曉溦順便將手中的水果拿上檯子,「有水果刀嗎?我幫你削個梨。」
「不!我不吃梨。」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曉溦一愣。
「我不想和你分離。」季康認真的說著。
聞言,曉溦只是笑著搖頭道:「你說的只是老人家的迷信,別忘了你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
「反正不管是不是迷信,我都不要冒險。」年輕男人倒是挺堅決的。
「好!那我削蘋果可以吧?」曉溦沒轍的道,「還好我買了好幾種,否則還白費我在大太陽底下拎來呢!」
「對了!姊,不是才剛上班,公司怎麼會讓你出來洽公?」季康明白看盡她眼底的愁,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可能是我運氣好吧!」她愣了下,然後回答。
「真是這樣?」他質疑。
「當然是真的!你喲!是不是成天待在這裡太閒了,才會胡思亂想?」她笑睨了他一眼。
望著她嬌俏的容顏,季康每每都會沉淪在這種驚艷中,久久無法回神。
「喏!削好了,吃一塊吧!」當曉溦將蘋果削好切成塊後,便遞了一小塊進季康嘴裡,而後攙扶著他到床邊坐下。
「對了,我……我為我媽對你的態度向你道歉。」季康怎會不知道因為他的傷,更是弄得母親對曉溦的不諒解。
「要不是我笨手笨腳,又怎會砸傷你,所以……我是該挨罵的。」輕撥了下鬢邊髮絲,她苦澀的一笑。
「姊……」
「快別說了!」她故意轉移話題的看看腕表,連忙道:「哎呀!我出來太久了,該回公司了,你好好養傷,嗯?」
「好吧!對了,醫生說我恢復得不錯,我可能會提早一個星期出院呢!」季康突然道出這個好消息。
「真的?那太好了!」曉溦咧嘴笑了,心中繃緊的神經也稍稍鬆緩開來。
「是啊!到時後我再勤於復健,相信馬上又可以健步如飛了!」季康得意的道,「到時候我再去你公司瞧瞧。」
「嗯……好,時間差不多了,我真的該走了。」對他擺擺手,曉溦快步走出病房。
一來到外頭,她立刻背抵著牆,撫著心口,深喘著氣。
糟了!如果季康到時堅持要去公司看看,那她該怎麼辦?
唉!她又歎了一口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她再想辦法掩飾吧!反正能瞞過一時算一時,明天的事就明天再傷腦筋了。
離開醫院,曉溦在外頭晃了一個下午,直到下班的時間才搭公車回家,可就在她下了車、走近家門時,她發現一輛黑得發亮的轎車就停在家門外。
她疑惑地朝它走近,才剛靠近車輛,哪知駕駛座的車門驀地開啟,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擱在地上也同樣亮得黑野的短靴。
她驚退一步,抬起頭看向短靴的主人,這一看著實讓她狠狠愣住!
一副深咖啡色的墨鏡架在海堯倫挺直的鼻樑上;透著頭頂交織的樹葉映照出他的顏容,形成一種出色亮眼的美……
「你……你怎麼來了?」這一驚可不小,她完全沒料到他竟會出現在這裡。
「你下午沒上班?」他瞇起眸子,深沉如鼓地問。
「我……」
她看著他,直覺他銳利的眼神讓她心驚,於是趕緊別開臉,抿抿唇後才道:「我……我說過我們不會有交集,你幹嘛要來!」
「你所謂的交集是什麼?」海堯倫冷哼。
「我……反正我已經辭職,你不再是我的上司。」轉過頭,她望著他那蹙眉不悅的表情,直覺得奇怪。她只是一名小小職員,離職干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