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君皇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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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男女授受不親?」方纔他始終在她身邊看顧的柔情,頓時消逝,對她刻意劃清界線的舉止,他只是冷笑回應。

  「哼,在禁軍裡時,怎麼就不見你避嫌,還與其他侍衛一起睡大通鋪?」

  「妾身不懂你在說什麼,再不放手,妾身可要喊人了!」她甚至不敢直視他彷彿早巳識破一切的鋒利眼光,猛甩手臂,若非怕讓他逮住,她早出狠招攻擊。

  「還要裝傻?你敢說,你忘了我是誰?」怕他再不放手,兩人爭執越烈,又會造成誤傷,於是他退離床邊:這讓他對眼前這位火爆佳人的模樣,更瞧個仔細。

  「咱們從未見過,妾身只知道,公子你三更半夜胡闖妾身閨房,還偷窺妾身更衣,論理早該送官究辦,現在,還請公子快快離開晁家!」

  「你——」他氣的握緊雙拳,隱隱顫抖,一時間有些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就算跟隨他多年,晁玄鈺也未曾見過李朔如此動怒。

  以往他即使心中不悅,也只是用天生王者的風範壓倒對方,讓對方乖乖臣服,或以輕描淡寫、卻句句刺中要害的逼問方法,使對方告饒,鮮少與人爭論。

  看他氣惱非常,她又怎敢選在此刻坦白?

  她再偷瞥他一眼,他頰上兩道乾涸血痕,一再提醒著她的疏失:明知錯過這次認罪機會,只會讓自己繼續陷入困境,可她實在不敢承受他的滔天怒氣!

  第七章

  「你若不是晁玄鈺,又要如何解釋,你夜半出現在晁家內府裡?」見她的身子才聽他的問題便突然震了下,他緩了怒顏,不願嚇她。

  他的目的並非與她撕破臉,可她的反應卻讓他惱怒到極點。他原先的思念被怒氣圍攻,無力脫出重圍,他現在只急著要她吐實坦白而已。

  「你與晁玄鈺,面貌如此相仿,還能說不是同一人嗎?我看了這張臉蛋整整三年,你可別說,是我一時眼花!抓你去街上隨便找個人間,任何人都會說,你們十成十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哼!女扮男裝,欺君犯上,你可知罪?」

  喝!原來李朔打算抓她遊街?這怎麼成?

  晁玄鈺不免緊張起來,不願受此屈辱,只得死不認帳。

  「玄……玄鈺是妾身的哥哥,妾身是他妹妹玄……玄兒,血脈相連,怎麼不相像?」口舌之爭,她鮮少屈居下風。

  「戶部有冊為憑,查證晁家只有一個女兒。不是晁玄鈺,會是誰?」

  當年他令晁玄鈺入宮隨侍時,曾經查過晁家在戶部呈報的資料,上頭載明著晁家嫡出惟有一女。

  當時李朔本以為,晁玄鈺是晁書霖妾生之子,怕晁玄鈺尷尬,他也不曾多加追問,現在想來,確實是他大意不察,竟讓眼前的證據空擺三年,而渾然不覺。

  「玄鈺哥哥是……是外頭姨娘的孩子,爹早先也沒讓他、呃,沒讓他認祖歸宗的。」她偷瞄他陰鬱神色,心上直發毛,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胡扯。

  「而且……而且玄鈺跟隨您三年,憑您聰明才智,怎看不出玄鈺是男是女?若說、若說玄鈺欺君犯上,那麼沒看出真相的您,也難逃包庇罪名。」

  她巧妙地將李朔給拖進泥濘之中,來個大混戰。

  「你——好一副伶俐小嘴,逞強好辯。連這點都一模一樣。」氣極的李朔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唇邊泛出得意笑容,眼眸瞇起,貼近她臉龐。

  「既然你說過不認識我……試問,你又如何知道,他『追隨』的是『我』?我可從沒說過,我與玄鈺之間的關係。方纔你不自覺中,已改用敬語。」

  「唔!」晁玄鈺一時語塞,沒料到自己竟然改不了平日習慣,讓他捉到把柄,現在怎麼辦?

  「可剛剛您……您說過,認識玄鈺已三年。」她絞扭著手上的被單,指節用力的幾乎泛青。「再說,敢直呼玄鈺名字的,除殿下之外,恐怕也無其他人了。」

  她的回答不像先前堅定俐落,倒是有些快無力招架。大概是昨天跑了一晚上,精神不濟,加上緊張過度,現下她只覺得胸口緊窒,呼吸困頓。

  「因此妾身、妾身認定,您、您就是、就是當朝大皇子無誤……」完蛋了,這樣的辯解,他會接受嗎?

  「所以,妾身也不能追究皇子偷窺罪名,只求皇子快快離開,別再污了妾身、妾身清白,別讓妾身此後無顏見人……」

  她以衣袖掩臉作勢欲泣,實則怕讓他再猛瞧她下去,會瞧出什麼端倪。

  她想打發他走時,倒是說的理直氣壯,不著痕跡。「雖想稱讚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可終究只是個看得見小處、看不見大事、斤斤計較無謂之事的蠢女人!」

  李朔氣惱咬牙緩緩說道,見她又向牆邊瑟縮過去,更為光火。「哼,沒錯,若是晁玄鈺在此,堂堂男子漢,不會如此懦弱,不會敢做不敢當!」

  聞言,她不免覺得心頭像有土石流砸下,讓她疼的亂七八糟。

  他是如此信任她,而她卻默不作聲的想逃離他……慢著。是他先逼她走的欸,她自責什麼?

  「好,假使你不是他,那晁玄鈺人去了哪?」他轉身退開,不再逼問她。「今夜他憑空離宮失蹤,你如何辯解?」

  「我、我不明白,他是您的禁衛,您該最清楚才是。」她已無退路,既已否認到底,也只能讓晁玄鈺徹底從這世上消失。

  原本打算托辭生病告假的計畫,只好全然放棄。晁玄鈺……當真回不去了。

  可是……大皇子好像很難過的模樣……

  啊,不想了、不想了,現在她不該老是顧著他的心情,她該想的是,如何讓晁家不被大皇子的怒焰牽連……

  「你果真不是他?」語氣落寞,李朔的表情更為晦暗陰沉。

  她掙扎著,沉默許久,最後吐出兩字。「不是。」

  「是嗎……這麼說,自始至終,是我過於失禮了。」強抑怒氣,李朔面容逐漸轉為漠然,向她欠身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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