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君皇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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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真要從此各不相千嗎?連她自己親口承認的話,都悄悄的刺傷她自己。

  「是誰?」李朔突然一把縮緊懷抱,厲聲追問:「是哪個男人?」

  「誰是誰?」

  「你喜歡的人——是誰?」看他不將那人大卸八塊,如何洩憤?這些日子以來他忍耐著,等待著,希望得到她的心,最後竟然殺出一個不相干的人?

  不行!如果對方不是比他更強、更厲害,他絕不會對她放手!任何人要想得到她,先打倒他再說!要能匹配晁玄鈺的男人,這天下,唯有他!

  看李朔迫切想知道的樣子,晁玄鈺不免有些心痛。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將她推給別人?真是過分!他這是問什麼廢話?她喜歡的人還會有誰——

  「呃?」猛然驚醒,這些天來,她惦著記著、懸著念著的,不就只有一個人?這就是——喜歡他嗎?

  咬了咬唇,她將無法說出口的思念,吞回腹中。原來……是這樣啊……

  她喜歡他。可現在才發覺自己的心意,似乎太遲了……

  「我喜歡的人……這件事與殿下無關。」到了這地步,要她怎麼說?說她欺騙他?她不知道,他對她的那份特別,是否特別到足以容忍她的不誠實。

  她害怕,害怕一旦說開,惹他厭惡,到時她就連暗中喜歡他也不被允許!

  「無關?」他眼中揚起怒火。「你說……與我無關?」

  「咱們原本就非親非故,與皇子有關的是玄鈺,不是我。」她撇過頭,咬唇不語。「就算我終生不嫁,也是我的事。」

  他注視她許久,稍稍放寬心。他不是沒機會吧?

  只要她並非因為討厭他而拒絕他,他仍然可以等,等到有一天,她能相信他的心,甘願將她交給他。不是他懦弱不願舉步向前,實在是他愛慘了她呀。

  「那麼……玄鈺他……不回來了嗎?」如果她不想承認,也隨她吧……總比現在失去她來的好。「不管任何理由,只要他回來的話,我能既往下——」

  「會無端失蹤,必然有因,也許他有說不出口的煩惱。」她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每次一聽他提起玄鈺、玄鈺的,她就覺得自己放棄他是件有些淒慘的事。

  「連我都不能說?」他將她鬆開了些,伸手撫上她臉頰,柔聲說了。「你可知道,我不只把玄鈺當朋友。我——喜歡她。從沒有哪一個人能讓我如此動心啊,唯有——」

  「喜歡他?」她更為光火。「你可知道,就因為你的喜歡,讓他如何困擾嗎?原本,你們可以是朋友,可以當一輩子君臣,可你打亂了這一切!」

  「是嗎?只是……朋友嗎?」李朔僵硬的重複這幾字,再也笑不出來。

  到頭來,這就是她的回答?他的包容,似乎只成了反效果。

  溫柔以對,終將得不到她。而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我明白了。」他譏諷冷笑,立定決心。是她逼他動手的,別怨他。

  自上個月起,晁玄鈺和李朔在府外碰面,鬧得不歡而散以後,她就沒再出過門了,應該說,她也沒那份心思了。

  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整個腦海都是那天他離去時的慘然表情。

  呆坐在涼亭裡,已靜上三個時辰、不言不語、不曾動作的晁玄鈺,讓人只覺天將下紅雨。

  「是嗎?只是……朋友嗎?」

  當李朔問她那句話時,她隱約能聽出,他話中的絕望與憤恨,極為深沉,就連聽了這幾字的她,整個心也為之揪痛起來。

  她不想傷害他,一點也不想,可是那種場面,除了這麼說,她還有什麼辦法?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突然想到,她現在坦白,他還會原諒她嗎?

  還來得及嗎?因為這麼欺騙下去,當真與他永遠分開,她——無法承受呀!才幾個月不見就已如此難捱,那一生一世分別怎麼辦?

  與其如此,不如認命,向他招認,要殺要剛、一刀了斷,都來的痛快!

  長吁短歎不是她的作風,逃避現實也不能一勞永逸解決問題。

  「還是去見他吧。」就算這是最後一面。

  抱著最後的希望,她離開涼亭;可一抬頭,卻見晁書霖急匆匆走來報訊。

  「玄鈺,大皇子……他有意思要冊妃了。」

  「怎麼說呢?」聞言,她竟感有些頭昏,險些站不穩。

  「他下召命——及笄的公侯官府千金,明日進宮候選,這不擺明將要大婚?」

  「他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她咬牙問道,不想讓自己愁思洩漏半分。

  「難說。明天才見分曉。」看著女兒變得有些奇怪,晁書霖問了。「對此,你怎麼想?」

  「我才不管他,喜歡左擁右抱就儘管去,與我無關!」難忍怒氣與傷心,晁玄鈺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打殺一場!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

  「不可能無關的。你必須有個決定,將來怎麼辦。」

  她心頭猛然一緊。爹不可能發現,她也不曾洩漏過自己的心思呀!

  晁書霖搖搖頭告訴她理由。「因為皇子也命令玄鈺之妹,晁玄兒進宮,」

  第八章

  秋盡入冬,蕭瑟涼風,籠罩宮中;夕陽餘暉,紅霞沭目,星夜即將降臨。

  御花園裡,一對華服男女一前一後緩緩走著。男子走走停停,女子亦步亦趨,許久許久,兩人不曾出聲。女子幾次輕啟朱唇又闔上,最終仍選擇靜默。

  「玄兒,你可知道……我為何另外召見你?」走在前頭的李朔,忽然停了下腳步,他雙手背在身後,沒有回頭之意,語調有些落寞。

  「請恕妾身愚昧,不懂這些。」晁玄鈺跟著停下。

  玄兒是體弱多病、深居簡出的玄兒,不是那個熟知天下、善體君意的晁玄錳。

  所以她不能有任何一丁點的才華與堅強,否則就不像她塑造的嬌柔玄兒。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刻,轉頭看向東邊不遠處的偌大宮殿。

  帝王居,富麗如昔;龍鳳閣,寂寥人杳。滿懷心事與誰訴?相對已無言。欲語還休,幾番蹉跎,待回首,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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