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君皇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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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玄錳原想留下勝利笑聲瀟灑離去,卻只能吃力的將比自己身軀還龐大的火狐狸給扛上肩頭,晁玄鈺使盡九牛二虎之力,小臉鐵青,逞強的將獵物搬走。

  嗚嗚……見鬼了,這只火狐狸居然這麼肥……重的叫她幾乎拖不走。

  看那青年氣成這樣,不找機會向她報復才怪;現在她行動如此溫溫吞吞,不擺明著是給紫衣青年機會,讓他好好偷襲嗎?

  不過意外的是,那紫衣青年只是坐在原地不動,震怒表情未褪,卻不再干預晁玄鈺行動。「寧願冒犯我,也要取得勝利,為什麼如此堅決?」

  她頓了一頓,旋即回眸露出耀眼燦笑,爽朗豪氣道:「晁家家訓,願為朝廷效命一生;而我想盡其所能追隨大皇子左右,如此而已!所以我必須得勝!」

  對於從小爹爹就在她耳邊的碎碎念,她早已朗朗上口、倒背如流,一被追問,她索性隨口代替了未能上場的父親,說出他半生以來,始終錯過的未了心願。

  望著那小小身影消失在眼前,紫衣青年震怒的表情漸趨緩和,唇邊漾開起一抹全然釋懷的優雅笑意,宛若能融化冬雪,充滿朝陽魅力。

  「晁玄鈺……你說,我哪能這麼簡單放你干休呢?」

  第二章

  「呀,真了不起,是火狐狸!」整個狩獵闈場中,最前方一長排的評比桌上,陳列著各世家們提出的獵物。然而其中最受矚目的,果然是晁家。

  至今,有紀錄可查的本朝四方上貢名冊清單裡,大概每十年會出現一兩隻火狐狸皮毛,其難獵、難尋的程度可想而知。

  尤其,這次晁家派出的代表,是名年僅十七歲的少年,更加令人驚歎。

  「玄鈺你……」在評比台前,不知該不該動怒的晁書霖,幾次將看來有些狼狽的女兒招來身邊,才開口說了她名字,又揮揮手要她回營裡休息。

  晁書霖心底其實是為這能幹女兒感到驕傲的,她雖常讓他這個當爹的擔心,可聽聽週遭大伙對她的讚賞,他仍是與有榮焉。

  要是晁玄鈺當真是男孩兒,也許晁書霖會恨不得拼了老命,也要舉薦自己的孩兒;可她偏偏是個女孩,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能立於朝廷之上……

  如此受到眾人關心,這可不是好事,萬一讓人看穿她是女人、根本不該踏進這闈場,反而只會為她與晁家惹來禍端而已。

  不遠處,大皇子已下了觀試高台,一身尊貴華服,威嚴氣魄的叫人不敢直視。緩緩走在整列跪地的人群面前,大皇子沿評比桌前行,親自驗收各家成果。

  「這只火狐狸……是晁家獵的?」自開始便不發一語的大皇於李朔,才停在晁書霖前方,便突然冷笑起來。

  「聽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獵得的?」銳利目光梭巡著晁書霖身旁,語氣有些嚴厲。「怎麼?那位英勇少年沒在此處等候?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嗎?」

  「這……」晁書霖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他低垂著頭,不敢仰望聖顏,可心一急,反而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個像樣的答案。

  而且就算沒讓人發現晁玄鈺丫頭假扮男裝,但依她老愛逞口舌之爭的脾氣,萬一在大皇子面前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

  「晁參軍,還不讓人召喚他來見本宮?」劍眉輕佻,李朔好似即將動怒:那鋒冶語氣不像是準備恩賜獎賞,卻宛若即將降罪。

  「屬下、屬下遵命!」晁書霖沒辦法,只能在心中祈禱那丫頭別再惹事。

  晁玄鈺還在不遠處晁家帳棚內悶得發慌,突蒙來人召喚見駕,心中料到定是自己本領受到矚目。終於憑著一己之力,成功的為晁家爭了口氣。

  以後爹爹就不會再攔著她出門遊歷天下,說不定,過幾日她就能出發……

  快步走著,她心兒突然加速狂跳;猛然記起,她身份不能曝光,但一想到也許大皇子當真會因她而封賞晁家,驕傲欣喜瞬間佔據了她全部心思。

  說起來,這都要拜那紫衣青年所賜,若非他激怒她,她還不見得能發揮實力,獵得那火狐狸;也許,將來有機會,她向他道個謝,也順便道歉吧?

  興奮之情益發高昇,緊張擔憂、不安等各種心情全拋九霄,腳步未曾緩下,笑臉盈盈,越走越急。不知道前方等著她的,會是怎樣的榮耀?

  她遠遠便瞧見站定在跪地落拜的人群中,那英挺卓爾、傲視臣民的大皇子李朔的偉岸背影,對於即將見到傳說中的人物,她難抑好奇,瞪大晶瑩瞳眸。

  旋即他在細微的騷動聲中,察覺了晁玄鈺的出現,從容轉身。

  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晁玄鈺原本驕傲的俐落步伐,卻突然像是生了根,僵在原地,心跳乍停,同時訝異衝口而出。「我的天!」

  她先前力挺站直的身軀,突然駝了起來,大膽無畏的得意臉龐,也突然黯下,換上一臉的慘綠青紫交錯。她緊咬唇,低垂著頭,沒發現自己早巳汗濕衣襟。

  大皇子李朔,確實一如傳聞中的英氣逼人,俊美出眾,可讓晁玄鈺完全顧不得舉止突兀,她雙腳就是跨下出去的原因,卻是因為那大皇子李朔——

  便是方才在樹林裡,與她起了爭執的那位紫衣青年!

  她曾感受過紫衣青年的不凡與超群,也懷疑過他的來頭或許非比尋常,可這也未免太不尋常了吧?天下這麼大,她偏惹到他?

  她……不要他好心恩賜的東西,反而大言不慚頂撞他的美意。

  她……在他林子裡,和他出手大搶「他的」獵物,還指責他狡猾。

  她……使計故意踩了他一腳,還不小心將他踹進溪裡。

  侮辱皇子,罪名不輕,一犯再犯,罪無可逭。即使當時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別妄想以「不知者無罪」開脫,她才不信皇子氣度這麼大。

  要是叫他認出她……呃,晁玄鈺忽然覺得頸上一陣涼風襲來……

  「皇於召見,還不快去?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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