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黎恩啊。」她微微一笑,直率的說。
這個說法有些簡略,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根本不認識黎恩,哪裡能評斷喜歡不喜歡,再說她不會以一個人的外貌論喜惡,不然她的監護人宋絕為何引不起她的好感?
「你不喜歡黎恩?」鄭茵驚訝得鬼吼鬼叫。
「別再討論這件事了,我要去圖書館,你要不要一起去?」
鄭茵搖頭,「今天不進圖書館了,天天進圖書館我會發瘋的,我不想把大好的青春全花在書本上。」
夏儷人點頭表示明白,她和鄭茵不一樣,她寧可將青春用在書本上頭,也不想面對複雜的感情世界,對她來說,大學時能不能談戀愛不重要,可是能不能四年都申請獎學金卻很重要。
在外人眼裡她是—個富家女,金枝玉葉還怕沒錢唸書不成,但沒有人知道,她根本不想拿宋絕給她的錢。
為什麼不拿宋絕的錢?兆年科技裡有一半的錢是她的,她可以盡其所能的大花特花,不會有人說半句不是。
只是……她的心裡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她被宋絕踢出宋家大門。
宋絕十分冷峻且嚴肅的看著圍著他打轉的記者們,因為年輕又多金,使得他成為上流社會裡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走到哪裡都有不怕死的記者朝他猛按快門。
跟在他身後的保全人員客氣的說道:「請各位讓讓,宋先生要離開了。」
「能不能請宋先生談一下,你到大陸投資的具體計劃到底是什麼?」某大報的一線記者擠到宋絕身邊,逮到機會就問。
「無可奉告!」宋絕看也不看她,逕自冷冷韻說道。
「宋先生;某用刊拍到你夜宿康嬡的香閨,是不是真有其事?」
聽到康嬡的名字,宋絕就一肚子火,瞪了提問的記者一眼後,他一句話也不說地越過人群,往停在飯店門外的轎車走去。
「宋先生,康嬡到底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
仍舊得不到答案,車子就在這群無冕王眼前呼嘯而去。
這一切完全呈現在午間新聞裡,夏儷人安靜的在學校的餐廳裡吃午餐,鄭茵則盯著電視看得津津有味,還笑了出聲。
「你哥好酷喔,無可奉告,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他不是我哥。」夏儷人擰了下眉心。
「怎麼不是你哥?反正在法律上他就是你哥,才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呢。」
夏儷人不想與她爭辯,有很多事多說無益,她自己心裡明白。
「有這麼好看的哥哥真的很幸福,他和康嬡是不是真的有一腿?」鄭茵和普羅大眾一樣,對企業小開和女明星的八卦十分有興趣。
「不清楚,他的事我知道的和你們一樣多,甚至更少。」她喝了一口海帶芽湯。
「怎麼會這樣?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鄭茵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們是住在一起沒錯,但是心卻離得很遠,對彼此所知有限,他不喜歡與我太靠近,我也不喜歡和他太過靠近,所以我們就像住在一起的陌生人,誰也不想多瞭解誰多一點。」
鄭茵難掩失望的說:「原來是這樣,不過他真的好帥,如果我是世紀大美女,一定會倒追他。」
「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黎恩。」夏儷人一笑。
「黎恩……對了!你昨天沒來好可惜,劉涵芊竟然上台和黎恩跳華爾滋,跳得如癡如醉,真受不了!幸好黎恩投選她做女朋友,不然我一定吐血而亡。」鄭茵翻了翻白眼。
「後來黎恩選了誰?」她隨口問道,並不是真想知道答案。
「黎恩誰也沒選,他說他喜歡的人不在現場,可問了半天沒人知道黎恩喜歡的人是誰,不過答案沒有公佈,人人還是有希望的,也許黎恩喜歡的人不喜歡他,不然就是不知道黎恩喜歡她。」
黎恩到底喜歡誰;夏儷人沒興趣知道,她只想安靜的過生活。
* * *
雨季來了,下雨的日子總是有些不方便,夏儷人還是按照往常一樣搭公車上學,司機李叔的好意她不只婉拒一次,原以為這沒什麼,誰曉得會傳到宋絕的耳裡。
今天—早,他就出現在餐廳裡,平常他是不跟她一道吃早餐的。
「你是怎樣?不識好歹是嗎?」宋絕的嘴角浮出笑容,可眼底卻全無笑意。
她愣住,「什麼?」
「你不用我的錢也就算了,反正你自己的錢多到十輩子也用不完,可是你寧可冒著風雨搭公車上下學,也不讓李叔送你,你是不是就愛和我唱反調?」
好像要戳破她的把戲似的,他倨傲的看著她。
「我不是要唱反調,只是……我不想麻煩人太多,我可以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好。」
看人臉色的日子她不是沒過過,她選擇直視宋絕的眼,他的眼神裡有著不友善的嘲諷,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覺得有些委屈。
「你能把什麼事做好?」他慢條斯理的問道。
「我……我可以把書讀好。」她冷淡的說道。
「讀書?讀書是你的本分,除了讀書你還會做什麼?」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夏儷人是他法律上的妹妹、是他一直不想承認的妹妹,是他一直不曾細看的妹妹,她現在已經長大了,而且長得亭亭玉立、靈秀動人,一雙美麗的眸子猶如子夜星辰,是男人一心嚮往的清純女子。
三年前他將她帶回家,那一年她十七歲,他二十五歲,一日日、一季季、—年年的過去,她長成了今日的模樣。
「我只會讀書。」她坦率的說道。
他嗤笑一聲,「你很誠實,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每一方面都很誠實,你故意我行我素的生活方式,該不會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她蹬大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我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不是嗎?女人多半狡猾,因為我對你素來冷淡,你受不了,所以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如果你不是我法律上的妹妹,我根本不會在乎你的死活,你要在狂風暴雨裡唱歌也不干我的事。」他殘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