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鄭茵逕自往不說:「黎恩一直想來看你,你為什麼不見他?」
「我不想讓他誤解,發生這件事正好給我一個離開他的機會,這也許是這場悲劇唯一的好處,現在他的爸媽可以大刺刺的嫌棄我了。」她苦澀一笑。
「你一直不見他,他真的很難過,其實黎恩的父母不是問題,黎恩不會在乎這些的,他可以說服他的父母。」
「不是因為他的父母。」她拭去眼中的淚水。
「儷人,說真的,你到底想怎麼處理和宋絕之間的事?」鄭茵把憋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兩人是好友,好友之間就是要問一針見血的真心話。
她心虛的咬了咬下唇,「我和宋絕……」
「你和宋絕的關係已經回不到從前了+你有什麼打算?總不能還是以兄妹相稱吧?宋絕到底有沒有說要把你擺在什麼位置?」
夏儷人的臉上浮現一種在她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淡淡憂愁,「他希望維持原來的關係。」
「兄妹關係?」
夏儷人不語。
鄭茵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麼行?你們都已經那樣了,怎麼可以還是維持兄妹關係?你已經放掉一個黎恩了,難道連宋絕也要放掉?」
「我們是兄妹啊,我能怎樣?」她擰了下眉心。
「又不是親生的,全世界都知道宋絕是養子,你們可以結婚啊,如果你不討厭他的話,你應該不會討厭他吧?」鄭茵追問。
在鄭茵心裡,她把夏儷人當作自己的好姐妹看待,面對這樣一個出色的朋友,她從來沒有一絲嫉妒,夏儷人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她替她感到高興,自己一無美貌、二無金山銀山,所以她一直想在好友身上看到王子與公主般的童話故事。
「我不想用這個理由絆住他。」
「你當然要用這個理由絆住他,如果你不討厭他的話,你們可以結婚之後才談戀愛啊,我覺得這也是一種浪漫。」鄭茵星眸燦燦的道。
「這不是一個結婚的好理由,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她苦笑。
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只為了要拴住宋絕而使出這樣的把戲,他會看輕她的,她最不想讓宋絕看輕她。』
「OK!時代是不一樣了,可是這個時代男女還是以做那件事來傳宗接代,也就是說,萬一你懷孕了怎麼辦?別說你不知道男歡女愛之後可能會有什麼後果。」
鄭茵正色的提醒她。
夏儷人心中—驚,她真的完全沒想到這一點,這幾天她被低落的情緒給困擾,大部分都是一些兒女情長的事,至於鄭茵所說的後果,她則沒有顧慮到。
「不會的,不可能這麼巧。」她心慌的說道。
「你這完全是一種逃避的說法、是鴕鳥心態,如果真的發生了呢?你要躲去哪裡把孩子生下來?還有孩子的名分、你的學業呢?這一切你考慮過嗎?」鄭茵不想嚇唬她,她只是就事論事。
「我不想以此綁住他。」這是她的堅持。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心眼?我不信你可以不要孩子,然後過回自己的生活,你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你知道嗎?」
夏儷人一句否定的話也說不出口,因為鄭茵分析得很對,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她和宋絕的關係同樣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還能回到鍍園嗎?師長和同學會怎樣看她?她的青春校園夢難道就要提前結束了?
「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我不一樣;宋絕也不一樣了。」她幽幽的說。
她覺得宋絕這幾天都在躲著她,除了發生那件事的頭一天之外,兩人不要說交談,連面都見不到一次。
* * *
宋絕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陷害了他,這個幕後:黑手無非是要他因為這件事而身敗名裂,他不確定有人如此恨他,恨到連無辜的夏儷人也給拖下水。
自己簡直禽獸不如,居然連清純的她也狠心下手,雖然那晚他讓人下了藥,可這不是理由,至少他可以找別的女人解決,或是自己解決。
總之,任何方法都好過對她不軌,他實在沒臉見她,她的大好前程全毀在他的手上,他不只沒有好好保護她,違背了對養父的承諾,居然還……
宋絕閉上眼,皺起眉頭。
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自責。
「進來。」
「宋先生,有個大報記者想跟你求證一件事。」秘書許沽進門後說道。
「不見!」管他是什麼大報!
「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人說如果宋先生不願意回答的話,他們只好按照提供消息的人所說的事,完完整整的披露在明天報紙的三版上。」
「隨他們去寫吧,他們愛寫什麼就寫什麼,我不想反駁,更懶得解釋。」他張開眼,徐徐的說道。
「宋先生,要不要我出去替你解釋?我總覺得若不把事情說清楚,那些媒體如果又冤枉你,寫出讓人看不下去的報導,你豈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由他們去寫吧,我不在意,有很多時候是有理說不清的,我不想隨他們起舞,我越回應,那些人越有東西可以寫。」
許潔是新進不久的秘書,工作能力很強不說,還是個貼心的人兒,人長得很甜。她剛從大學畢業,對於她的上司存有一種少女的幻想,實在是因為宋絕太符合她對未來伴侶的條件,聰明,多金、有領袖魅力、男人味十足……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醜聞,一點也不會影響宋絕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反而羨慕起夏儷人,然後她開始注意夏儷人這個人。
她只在一次公開場合見過一向低調的夏儷人,覺得她話不多,外表柔柔弱弱的,好像很需要保護,又是一流學府的高材生,以女人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女子會是一個強勁的對手,許潔本來不覺得夏儷人會對她的擒夫計劃有什麼影響,可是一周前的事件,讓她不再如此樂觀。
她發現宋絕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樣不在乎,他不過是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罷了,若不是心細如髮的人,是看不出他的心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