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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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頁

 

  彷彿感染到少女的愉悅,涼介溫潤的薄唇跟著勾起一抹微笑,黑不見底的瞳眸也泛起一抹無名的暖意。

  朱雀兒瀟灑地把素描本和鉛筆丟進肩上的草編袋子裡,散步的時候她喜歡這樣走走停停,就算是熟悉不過的散步路線也常有令人意外的驚艷。

  正要邁步往前,她的眼角餘光瞥見咖啡廳裡的一個男人……

  少女回眸凝瞅的目光正正地掃向他這邊,他突然有種窺視被捉到的心虛感覺。

  只見她一雙美目微微一瞇,柳眉一挑,筆直地向著他,砰的一聲,一雙纖白小手撐在他的桌上--

  他猛然坐直身子,不好意思地想要開口解釋,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中氣十足的獅子吼--

  「竹內高志--」

  他差點從椅子上震落,詫異的視線隨著少女微慍的目光往後看去,坐在他後面那桌、被點名的年輕男人一陣狼狽的跌跌撞撞,他這才搞清楚,原來她看的是後面那個男人,不是他。

  竹內高志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猛然跳起,握在手中的柔荑變成了燙手山芋,慌張地丟開,故作鎮靜地打招呼。

  「喲,原來是雀兒,好巧,妳怎麼會在這裡?」

  涼介好奇的雙眼隨著少女的身影往後移動,不只是他,整個咖啡廳的人全都注視著這場騷動。

  雀兒站在竹內高志的桌前,不知道該如何歸類這個人。

  不久之前,朋友煞到某醫大的准醫生,大張旗鼓地辦了場聯誼,她被拉去充人數,就是那個時候認識同樣是醫大學生的竹內高志。

  他說話風趣,和他單獨出去過一次,好吧,算約過一次會,原來他是屬於見光死的那種,話說多了就顯現出他斤兩不足的毛病,只會要嘴皮的風趣也變成了浮誇油氣,所以她就不想再理他了。

  如果就這麼謝謝再聯絡的話,她還不覺得有什麼,壞就壞在他不死心地糾纏她,甜言蜜語,說得一副愛她愛得要死、沒她會死的樣子。

  原來,這傢伙只是耍弄她,一邊對她示好一邊和別人約會,這種行為讓她覺得粉不爽。她這個人最討厭別人騙她了,既然撞在她手上,就算他賊星該敗,不好好教訓他一下,她就不叫朱雀兒。

  「你失憶了?上次你說要帶我來這邊,我就告訴過你了,我家就在這附近,經過我的『好心』提醒,你想起來了嗎?」

  「是嗎?妳看看我這個記性,可真是糟呀!」竹內高志抓著後腦勺哈哈大笑,被拆台一樣裝死扮傻,想這樣蒙過關。

  這個朱雀兒不但人長得漂亮,更是住在代官山這種超高級地段的有錢大小姐,他哈她哈得要死,和她約過一次會,莫名其妙地被NG,拿出他最厲害的纏字訣還是沒用,百般無聊之下才找了備胎出來玩玩。

  他當然記得她就住在這附近,只是備胎說什麼都要到這個雜誌報導的約會勝地來,他想應該不會這麼倒楣,哪知就是這麼倒楣。

  「我看糟的不只記性吧!」雀兒的炮火沒停,倒想看看這個「臨危不亂」的傢伙打算怎麼繼續掰下去。

  看見身邊的男伴對另一個女人如此謙卑討好,備胎小姐好氣,雖然不高興卻也不發作,就在竹內高志準備自圓其說之前,她搶先出招。她像只被嚇壞,亟需保護的小白兔躲到竹內高志背後,算準了男人最吃這套了。

  「高志,她是誰?好凶、好可怕喔∼」

  「別怕,雀兒只是講話大聲了點,其實她人滿好的,放心,她不會咬人。」他自以為幽默地說著笑話。

  「你是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備胎小姐裝白癡,狡猾地借力打力。

  「還罵我是狗?!好過份--」本來就不爽的雀兒這下可火了,隨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往竹內高志那張嘻皮笑臉潑去。

  他敏捷地往旁邊一閃--

  潑出去的水可不會轉彎,直直地潑灑在坐在後面看熱鬧的涼介臉上--

  頓時,豬羊變色,瞬間結凍的不只雀兒一個人,在場的人全瞪大眼睛注視著即將上演的連台好戲。

  雀兒尷尬地看著倒楣的替死鬼,仔細一看,他長得挺好看的,只是……

  英挺的劍眉滴著水,濕透了的前發貼在臉上,再加上一臉錯愕的表情……看起來很好笑,在感到抱歉的同時,她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還笑?!涼介一邊抹水,一邊瞠視著闖了禍還笑得出來的嬌俏少女。唉,可愛的女孩子一不講理就變得很可怕。

  「要是我的女朋友這麼凶的話,我也想另外找個溫柔一點的。」

  禍及無辜,雀兒本來是很有誠意道歉的,可是聽他這麼說,她就不爽低頭了,昂起頭,走到他面前,對方雖然坐著,視線可不比站著的她低多少。

  「真受不了你們日本男人,難道女人的價值就只有柔順聽話而已嗎?溫柔?什麼叫『溫柔』?裝ㄋㄞ、耍嗲就叫做溫柔嗎?膚淺!」

  涼介愣了一下。「聽妳的口氣,妳不是日本人?」

  「沒錯,我是台灣人。」

  眼下雀兒火氣不小,竹內高志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自討苦吃,趁著她忙著教訓無辜第三者的空檔,偷偷拉著備胎女友從後面逃之天天。

  「台灣的女孩都這麼沖嗎?」

  涼介單手撐腮,興味盎然地打量烈如南國太陽的小女人,年紀差不多二十一,胸前打著蝴蝶結的絲棉襯衫恰如其分地表現出她的青春可愛,剪裁合身的牛仔褲讓她的一雙玉腿看起來更加筆直修長。

  「日本男人都這麼武斷嗎?你又不認識我,也不知道那傢伙做了什麼讓人生氣的事情,憑什麼斷定是我太凶了?難道被要都不能討公道嗎?自認倒楣、忍氣吞聲就是你所謂的溫柔嗎?」

  她迎向他的目光,不太能夠理解始終不動氣、只是淡笑看著她的男人,他那恰然自得的態度反而讓她感到些許侷促。

  據理力爭?好樣!他莞爾一笑,舉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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