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別想太多,任何事都會雨過天青的。」穎風體諒地拍拍她的肩頭。「對了,別忘了要拿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她有留下什麼東西嗎?
「寄物箱的東西啊,我就知道你會忘記,連手上拿著鑰匙都不記得。」
「鑰匙?這是車站寄物箱的鑰匙?」若晴聽了差點跳起來,她竟然忘了,他曾經提起過這個車站,這是他和葦芸初次見面的地方。
「怎麼了?失火了嗎?」看她反應激烈,穎風不免覺得有趣。
「原來這是寄物箱的鑰匙,我怎麼沒想到?」她拉開車門往車站跑去,動作快得差點跌了一跤,讓不明所以的穎風為她捏了把冷汗。
*** *** ***
「天使出現了!」一個眼尖的記者看到若晴,馬上扯開喉嚨狂喊。
幾乎沒兩秒的時間,她就被麥克風給淹沒,裡面還包括剛才在一旁的影迷,全數熱情地欺了過來。
「天使!簽名!」影迷們瘋狂地推開記者,紛紛湧向若晴,擠得現場一片水洩不通。
「拜託你們讓我過去好嗎?」沒人理會她的話,她被群眾包圍,週遭的人不停推擠,逼得她只有拿起簽名板開始簽名。
「天使!我剛才看了你的演技好感動,我永遠都是你的忠實影迷!」有人忘情地叫道。
「謝謝。」她以為簽完了名就可以去開那寄物箱,可惜事與願違,她的手一直沒辦法停下來。
原本這種煩人的事都有陸濤在後頭替她擋著,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才知道被影迷包圍住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還有人趁火打劫,在一片混亂中偷摸了她一把,嚇得若晴差點尖叫。
記者們把握機會問個沒完,加上群眾的吵雜聲交互重疊,吵得她震耳欲聾,連頭都快爆炸了,卻沒人放過她。
「求求你們讓我過去好嗎?」她的聲音細微得幾乎聽不見。
為什麼她連這一點小小的心願都沒辦法完成?為什麼她做什麼都備受阻撓?她只是想知道寄物箱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她只想好好地愛一個人。
卻什麼都不行,什麼都不能做!
她沒有一刻像現在討厭自己是天使,她寧可她什麼都不是!
「讓我過去……」還是沒人理她,人多得讓她覺得空氣稀薄,她有種快死的感覺。
裴照熙,救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只見人海的中心點瞬間往下沉,所有人在同一瞬間也安靜了,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天使昏倒了,快扶她起來。」有人反應極快。
「是不是我們逼她逼得太緊了?她剛才好像不知在說什麼耶!」有人良心發現。
「先看她有沒有事?」有人屬於理智型,趕緊扶起若晴軟若無骨的身軀。
「我沒事。」她窘紅著一張俏臉,拍拍屁股爬起來。「對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可不可以先讓我過去?」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大家有了共識,決定不再逼一個纖纖弱女子,於是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若晴離開。
「謝謝。」若晴虛弱地微笑點頭。
寄物箱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微微泛黃的紙。
紙上正有一滴水珠慢慢擴散,逐漸暈開,模糊了上頭的幾個字,若晴趕緊手忙腳亂地抹去。
她梨花帶淚的神情讓所有在場者紛紛揣測,記者們開始騷動不已,拉拉雜雜地問著一些極富想像力的問題,可是若晴卻恍若未聞。
似乎有什麼東西讓她鎖住了目光,她定眼瞧著前方,一動也不動,所有人也不由自主地朝著那方向望去。
幾許溫暖的陽光從午後的車站輕灑進來,照得來人的黑衣一圈燦亮,他傲然挺立的身影被光線烘托著有如神祇一般,現場倒吸口氣的聲音此起彼落。
「是緋聞的男主角耶!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的嗎?」這是每個人心裡最大的疑問。
「瞧瞧他的翹臀,還有那雙長腿,如果能摸一下,換作我被偷拍也心甘情願哪!」開始有人發起花癡,惹得耳尖的男人不快。
「噓!小聲點好嗎?」扭頭一瞧,才發現所有的雌性群起憤慨,發言人趕緊摸摸鼻子噤了口。
若晴緩緩走向裴照熙。他怎麼會在這裡?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近情情怯,一見到他,心裡只有一個撲進他懷裡的念頭,隨著距離愈來愈接近,她的勇氣早已清失無形。
「嗨!好久不見。」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裴照熙,也不知他是否已原諒了她,若晴停下腳步,與他保持了兩步之遙,牽強地勾起了嘴角,看起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裴照熙沒回應,定定地看著她,眸心裡有著隱藏不住的熾熱。
她瘦了,憔悴了,他只有一個將她緊擁入懷的念頭,可她為什麼刻意要跟他保持距離?難道她對當日他惡形惡狀地趕走她那件事還記憶猶存嗎?該死!他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那麼絕?
「你為什麼要來?」忍不住還是問了,話一脫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問這是什麼話?她不是想質問他。若晴慌亂地改口,還有點結結巴巴。「我……我不是說你不能來……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什麼想來看我?不是!不是,我又說錯了……」天啊!她從來沒有那麼驚慌失措過。
這裡是他和葦芸初識的地方,這麼多年他根本沒有勇氣再踏進一步,為了她,他還是來了。
她還是一樣,一樣迷糊得可愛,一樣讓他迷戀,一樣令他心疼。
裴照熙嘴角勾起了一抹極優美的線條,那笑容令人目眩,卻讓罪惡感纏身的若晴更不安心。
他為什麼要衝著她笑?他想嚇死她嗎?他該不會是來提醒她的罪狀吧?
若晴悲觀地想著,並沒發現裴照熙的笑眼裡泛著濃濃的情意。
「我已經知道那支鑰匙的秘密。」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做了個決定。「我在這裡的寄物箱發現了韓葦芸留下來的便條紙,你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