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有些話……」她有些艱難的說,站直了身軀。「有些話不要太輕易就說出口,否則除了造成別人的負擔,自己也可能後悔。」
「我造成了你的負擔?」他沉沉的問,心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早了。
「吃飯吧!」她很突兀的說。
但在吃飯之前,他打開了抽屜,拿出了一張CD,原來這是張學友那張「吻別」專輯,據說在香港,已經打破了全城的銷售紀錄,是一張很出色、很好聽的專輯,值得收藏。
「送你。」
范麗妮看看CD,再看看他。
「你剛回香港不久,可能不知道這個專輯,這裡面的歌都很棒,除了主打歌『吻別』,你細心的聽聽那首『一路上有你』。」
「『一路上有你』……」她重複。
「我的感受,對你。」他沉靜的說。
「傅明……」她陷入兩難了。
「仔細的品味它!」
???
隨意的在徐偉烈的門上敲了敲,洪定邦就逕自走進了徐偉烈的辦公室,一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樣子,像要攤牌似的。
徐偉烈看了洪定邦一眼,猜不出是什麼事,對洪定邦,他一直當兄弟們看,沒有當他是他的職員或屬下來,他知道如果不是洪定邦為公司流血流汗,今天他也不可能高枕無憂。
「什麼事?」徐偉烈問。
「做不下去了。」洪定邦直截了當的說。
「什麼做不下去了?」
「我。」
「你?」
「我要辭職。」洪定邦煩躁的說,他想了很久,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只要不看到薛敏,他或許應當會那麼痛苦,或許就可以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的女人身上,他不要再經驗這種絕望的感受。
「下個月加你薪水。」徐偉烈是一個爽快、不拖泥帶水的人。
「不是錢的問題!」
「你有更好的發展?」
他聳聳肩,是不是更好的發展很難說,離開這裡,他可能另找工作,也可能自己做,總之另找工作也好,自己做也好,就是不要有薛敏的影子在。
「定邦,」徐偉烈離開他的辦公桌,掏出了煙,遞了一根給洪定邦。「我虧待你了嗎?」
「沒有!」
「薪水給少了?」
「不是!」
「我給你氣受了?」
「你很講理!」
「那你有什麼理由辭職?」徐偉烈實在不明白,摸不著頭腦,洪定邦哪根筋接錯了?!
「我有!」洪定邦惡狠狠的說:「我的理由太充足了,充足得你一定能諒解,甚至會鼓勵我辭職。」
徐偉烈抽了幾口煙,他不相信莫名其妙會傳染,他就不信自己會鼓勵洪定邦辭職,他需要定邦,他寧可定邦是他的夥伴,也不要是他的對手,他們一起工作了這些年下來,他少不了他。
「定邦,要不要拿這間公司來賭?我敢打賭不管是任何的理由,我都不會鼓勵你辭職,你可能腦筋有些問題了,但是我沒有,我清醒、正常得很。」不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挽留下他。」
「我愛上了薛敏。」
徐偉烈先是一愣,繼而放聲的笑著。「很好啊!」
「很好?!」洪定邦瞪了,不解他奇怪的反應。
「不好嗎?」
「不好!」洪定邦吼。
「為什麼不好?」
「因為薛敏愛的人是你!」
徐偉烈知道薛敏對自己很好,但是這種好,他並不當成是一種愛,至少他不當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認識薛敏十幾年,如果他對她有一絲真正的「愛」,他們早結婚走進禮堂了。
「定邦,你一定是弄錯了,我知道薛敏對我的感情,但那不是『愛』!」
「徐偉烈,你是個瞎子,難道你以為薛敏當你是『哥哥』?她全心全意在愛你啊!」
「不是這樣。」不管這是不是事實,徐偉烈都不接受,薛敏是他的朋友、他的「妹妹」、他的知己、他的工作夥伴,但絕不會是他的情人。
「你為什麼不敢面對事實?如果我都敢了,你為什麼不敢?」洪定邦興師問罪。「我每天看著她掏心掏肺的對你,再想到自己傻傻的苦等、付出,我怎麼受得了,怎麼待得下去?」
「定邦,你不必辭職,我和薛敏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火花,你要堅持下去啊!以你的條件,絕對可以追求她,我站在你這邊。」徐偉烈信得過他,也知道他能給薛敏幸福的。
「你站在我這邊有什麼用呢?薛敏站在你那邊啊,她愛的人、要的人是你!」江定邦有些心酸的道。
「她一時糊塗了。」
「女人對感情的事,永遠不糊塗的!」
「薛敏她……」徐偉烈搖著頭。「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而我……我想她對我是同情多於愛,她只是想治療我這顆受了重創的心,給我安慰,她把很多的感覺混在一起,當成愛了。」
洪定邦狐疑的看著他,自己的心有些動搖了,難道事情還沒有絕望?
「薛敏習慣照顧我,習慣一顆心、整個人都放在我身上,但那是不對的,對她不好,對我也不好,我真的希望你追求她!」徐偉烈鼓勵道。
「真的?!」洪定邦小聲、不肯定的問。
「我這個人不說假話。」
「但薛敏……」
「你要花心思的啊!」
「我花心思……」洪定邦苦笑。「光我花心思有什麼用」?只要你還是活會——」
「快要不是了。」徐偉烈神秘的說。
「你有對象了?」洪定邦既震驚又掩不住臉上喜悅的問,如果是,真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是有這麼個女孩。」
「會不會成啊?」
想到傅琳,徐偉烈就有一種溫暖、幸福、喜悅的感覺,他們之間的觀點不盡相同,年齡也差了八、九歲,但是在一起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每一次分開時,他都已經計劃好下次的見面,他絕不讓其他的男人有機可乘,他決定要好好的抓住她。
沒有一個女孩給他這種感覺過,如果這不是愛,那這是什麼?
「定邦,我希望能成,這個女孩對我來說有很大的意義,也使我認真的考慮到有關成家的問題,如果不出問題,我希望是她,也應該是她!」徐偉烈不只是向洪定邦招認,也等於是向自己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