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定邦是個好傢伙,是個我信得過的人,如果能把你交到他的手中,我——」
「不要替他說話!」
「薛敏,你也看到我這個樣子,趁你還能抓住的時候,你要及時把握,否則下場你是看到的,定邦對你的那份情深得不可能會有人超過他,你要好自為之!」他閉上了眼睛。
「偉烈——」
「你回去吧!」
???
和傅明發生關係之後,范麗妮非但沒有踏實感和安全感,相反的,她變得落落寡歡,更加的情緒不穩。
她這會兒腦子裡想的不是替范光賢達成任務,而是她日後要怎麼向傅明解釋一切,她能得到他的諒解和同情嗎?
在那次做愛以後,傅明對她更好、更加的體貼、更加的溫柔,只差沒有把他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他最常提到的事是結婚。
而她最通常的回答是不要。
她怎麼嫁他?
她怎麼走進傅家的門?
她的拒絕沒有使他灰心,相反的,他鮮花、朱古力、小禮物不斷的,今天是一條手鏈,明天是一對耳環,後天則是漂亮的絲巾,每天他都可以想到一些新的東西來送她、來討好她。
她的心一天比一天的難過,一天比一天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事情已近尾聲,只要傅宏凱父子決裂了,那她的任務可以算是圓滿達成,她成功的讓傅宏凱罪叛親離,失去一切,但她自己呢?
她得到了什麼?
只差臨門一腳,她就大功告成,之後她要何去何從呢……
回美國去?!
她丟得下香港的一切、丟得下傅明?但在傅明瞭解所有的事情後,他還會要她嗎?
她能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嗎?
這回帶了個漂亮的胸針送她,傅明無可避免的又提到了結婚。
「我的答案並沒有變。」
「麗妮,你有婚姻恐懼症嗎?」
「我還年輕。」
「那我們先訂婚。」
「訂了婚又能保證什麼?」
「保證你將會是我的!」
范麗妮正在插著花的手一停,為什麼傅明始終沒有懷疑什麼?不懷疑她的過去,也不問她的現在,她告訴他什麼,他就完全的相信什麼,他這種全然信任她的態度,有時令她好挫折。
「傅明,你的觀念未免太守舊了,結婚證書都不能保證什麼了,更何況只是訂婚,訂婚有法律上的效力嗎?」她淡淡的說。
傅明從她的背後伸出手攬著她的腰,一副疼惜她、憐惜她的樣子。
「麗妮,實在是我太怕失去你,我只是想確定,想確定你不會從我的手中溜走。」
她澀澀的一笑。
「每次你一皺眉頭,每次你一不出聲,我就開始擔心、開始發慌,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你是不是已經不耐煩了?這種感受並不好過,麗妮,我只是希望能完完全全擁有你,每分每秒和你在一起,你是傅太太,沒有人能打你的主意!」
他的癡情令她汗顏,但她無法回報他同樣的深情,整個情況不允許啊!
「麗妮,,我會好好的待你、給你幸福,答應我吧,讓我成為全世界最快樂的男人!」
只怕他要成了全世界最悲哀的人,她無心再插花,拉開他的手,緩步走到露台外去,如果她往下這麼一跳,是不是所有的煩惱都沒有?
「麗妮,我不是囉唆,更不是故意要煩你,但你到底有什麼心事?」他跟了來。
這事是無法避免的,她總要導演這一場戲,整個戲已經到尾聲了,她不能再拖,幸好傅明和傅宏凱不是很親,她的罪惡感會少很多的,本來她以為自己可以不摻入任何的私人感情,但是她錯了。
「傅明,有一個人……」
「有什麼一個人?」他沒有懂得她的意思。
「我的心裡……還有一個人。」
「你是指……」
「你不是唯一的。」她撒謊道。
傅明愣了一下,但隨即恢復正常,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時代不同了,女人可以有很多的選擇,沒有人規定她一次只能和一個男人交往,他要有這個風度、這個雅量,他還沒有資格可以管她。
「麗妮,我也不敢指望你只有我一人追求,我能瞭解。」他不吃醋的說。
「你不生氣?」她感到意外,沒想到傅明會如此反應。
「等你是傅太太的時候,我才有資格生氣。」他還是一臉溫柔的笑意。
「那個人是——」
「是誰?」
光說沒有用,她必須讓他親眼看見,這才會有效果,才會造成他們父子之間的決裂,如果只是一個名字,她很難自圓其說。
「傅明,我……我希望你不要太癡心,說不定我選擇的是他!」范麗妮在給傅明做心理準備。
「他……比我對你還好?」
「這個……」
「麗妮,如果他比我更能給你幸福,那我沒有話說,我不能攔著你,但是如果我可以和他相提並論,希望你也給我一個競爭的機會。」傅明就是太會替別人著想了,而這也是范麗妮不忍傷他的原因。
「傅明,你太——」
「我不夠資格?」
「不是,是你太善良了,你不該對我這麼寬厚,你應該覺得我腳踏兩條船很不應該,你應該罵我、應該責備我的!」她希望他對她壞一點,那她也就不會那麼的內疚、自責。
「麗妮,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作風和想法,我愛你,所以我接受你的一切,我不會試圖改變你!」
范麗妮無法相信,真有這種男人?他令她無話可說,只好用「事實」來取信於他。
只好如此!
???
看到傅琳走出她家的大門,徐偉烈沒敢立刻就現身,他跟了她一會兒,跟著她朝巴士站處走,他發現她已不復平日的橫衝直撞,整個人變得成熟、穩重多了,但她現在的成熟、穩重卻令他心疼得要命。
想叫她又猶豫,但他總不能一直跟在她身後,總要面對她,總要面對事實。
「傅琳。」鼓足了勇氣,他終於叫了出來。
傅琳想忘記這個聲音,但她發現她很難做得到,這個聲音始終縈繞在她的耳邊,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