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她馬上離開電腦桌旁,起身走向洪定邦。
「飯盒不要吃了,我去炒兩個菜。」她很開心的宣佈著。
「不必了!」洪定邦賭氣的說。
「為什麼?你不是嫌飯盒不好嗎?」
「你不是覺得吃飯盒很好嗎?」
她瞪著他,真不知道男人為什麼這麼難伺侯,一會兒挑剔飯盒味道不好、不衛生,一會兒又非吃飯盒不可,好像是在嘔氣的小孩,但洪定邦不是小孩,他已經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大男人了啊!
「隨便你!」她轉身朝小廚房走去。
「等一等。」他叫住了她,知道是徐偉烈要回來吃,她才會這麼大費周章。
「改變心意了?」她笑,像是很篤定。
「不是,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因為時間。」
「什麼時間?」她迷惑的看他。
「因為你認識徐偉烈比較久?」
薛敏這會兒可無法再偽裝出一副她不知道洪定邦對她有好感的無辜狀,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她又能怎樣?她也表現得很明白啊,她愛的人是徐偉烈。
「洪定邦……」她有些詞窮。「這種感情的事和時間……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但我認識偉烈好久了,我一直都很喜歡他、信賴他,對你……你知道的,你是一個很好的工作夥伴呢——」
「好了、好了!」他打斷她。「我不想再聽了,不要破壞我的胃口!」
「你這個人……」她無奈的轉身走向小廚房。
洪定邦將飯盒朝垃圾桶裡扔,反正他已經氣飽了,也不覺得餓了,他真的應該辭職,應該出去另創天下,他這麼賣命為的是什麼?他「情敵」的公司業績?幫他「情敵」成就事業?
不!找個機會,他要和徐偉烈好好的談一談,非談不可了!
???
過濾掉了很多的應徵信件,傅宏凱親自面試著一些經他審核及格的可能秘書人選,當他看到范麗妮時,他忍不住的怦然心動,不是因為她的速記能力強,不是因為她來自美國,更不是因為她是工管系畢業的,而是因為她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非常、非常的漂亮。
她沒有化濃妝,沒有穿耀眼的衣服,只是一套很公式化、很正經的套裝,但是看起來非常的秀麗、清雅、有氣質。
女人傅宏凱見多了,從他坐上副總經理的位置以來,什麼女人他沒有碰過,良家婦女、風塵女郎、女學生,只要有錢,他不缺女人,但這個范麗妮,真是令人有一種心養養的的感覺。
「你只有二十三歲?」他問,一直告訴自己要正經些,不能現在就露出狐狸尾巴。
「是的!」
「剛畢業?」
「是的。」
「怎麼會想到來香港工作?」
「一方面是美國不景氣,一方面是聽說香港錢已經淹到『胸口』了……」她故意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所以回來試試看。」
傅宏凱清清喉嚨,坐正了些,他注意到她有著豐滿、堅挺的胸部。
「你念工管的,怎麼會想到當秘書,為什麼不去應徵公司的市務人員呢?」
「這年頭很難學以致用,因為我速記的能力不錯,中、英文俱佳,而且獨立、辦事能力、協調、安排的程度都不錯,所以我覺得可以當秘書,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她故意賣關子。
「哪一點?」
「我很漂亮,我是一個帶得出去的女人。」
傅宏凱瞇起了眼睛,畢竟是喝過洋墨水的,所以作風和講話都很大膽、直接。
「偶爾你總會帶秘書去應酬、談生意的,一個漂亮的女秘書……」
「你很懂人性。」
「人嘛,有什麼難懂的?說穿了不過是吃喝拉撒、七情六慾的。」她世故的道。
傅宏凱已經決定錄用她了,連她後面安排面試的人,都可以請他們回去了,但為了想多瞭解一下她,他決定再和她聊聊,他現在可是有地位的人,玩玩可以,不能玩出麻煩。
「你的資料裡沒有提到父親……」
「都過世了。」她並不感傷的回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她現在心中只有范光賢這個爸爸。
「我有一個養父。」她故意不解的表情。「要寫出來嗎?我可以現在——」
「不用了。」他笑。
范麗妮也笑著,她由傅宏凱臉上的表情可以讀出來,這份秘書的工作,是跑不掉的,她非常清楚他現在心底在打什麼主意。
傅宏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二十年前他可能是一時想偏的出賣朋友,但二十年之後,他已經是一個不擇手段,而且可能卑鄙、下流的人,如果他曾有悔意,今天他不會還坐在這個位子上。
「你打算在香港長住嗎?」
「得看我工作的情形如何。」
「如果公司錄用了你,你必須簽下一份合約,至於年限,可以商量。」
「西式作風嘛!」
「對你而言應該很公平,而且合理。」
「行,如果我被錄用的話,我願意簽。」她很爽快的答,眼睛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逗望著他。「我被錄用了嗎?」
「明天來上班。」傅宏凱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也瞧著她。
「太好了!」她做出非常興奮的樣子。」本來我還想如果得不到這個工作,我就訂機票回美國,現在可以不用回去了,香港是個會令人駐足的地方,比美國還有意思,謝謝你錄用了我。」
「我會找機會讓你報答的!」他半真半假的對她說,暗示著她。
「你的意思……」她故作不懂。
「明天你先到人事部去登記,領一些文具和用品,我會交代人帶你熟悉一下工作環境,別的部門會先派一個人過來幫你熟習運作。」他沒有解釋他的用意,直接導入正題。
「我會很快適應工作的!」
「順便問一句,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只是怕你會因為談戀愛而影響工作,就像你說的,有時候你得跟著我去談生意、應酬,我怕如果你有男朋友,他會無法諒解你的工作。」他真是極陰險、奸詐,沒安一點好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