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毒打過一頓,很酸、很痛。」她老實的回答。
他眸中閃過一抹歉意,「對不起,我昨天不該那樣激妳的。」
她一臉稀奇地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今天的他雖然英挺霸氣依舊,卻多了一絲絲的溫柔。
這一絲溫柔教她心頭不禁悸動了,雙頰有點怪怪的臊熱,胸口有點奇異的震動。
「妳要買什麼?我幫妳吧。」駿為接過她手中的推車,自然得像一個體貼愛妻的丈夫。
她小手緊捏著錢包,清了清喉嚨後,鎮定道:「不好麻煩你,你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今天是星期六。」他低頭對她一笑。
她的心臟又開始亂跳,差點忘了要接口。「噢。」
「妳應該再去複診的。」他拿起一盒新鮮牛排肉,看了看肉的肌理後又放回去。「待會我載妳去吧。」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不用浪費那個掛號費,」她連忙搖頭,「酸痛是正常的,過幾天就好了……你都自己出來買菜嗎?」
「偶爾,當我想自己下廚打打牙祭時。」他露齒一笑,語氣得意地說:「我的牛排煎得又香又嫩,有大師的水準。」
她不禁好笑,「哪有人這樣自稱自讚的?」
「自信是行走社會的第一要件。」
「不是謙虛嗎?」她捂著小嘴笑。
「那是第二要件。」他煞有介事地搖頭晃腦道:「不如這樣吧,妳繳學費給我,我就開堂授課。」
「我還不如去聽董教授的瞎掰咧!」她不給面子的吐他槽。
駿為睜大眼睛,好氣又好笑地捧著胸口道:「我真是太心痛了,妳居然把我瞧得那扁,我起碼比那位YA教授帥上三分吧。」
「哈哈哈……」她想要一本正經,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彎了腰。
這個俞駿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不可理喻、難以接近嘛!
尤其看著他隨手抓起一顆小玉西瓜,修長的指尖在上頭敲了敲,專注傾聽那瓜清脆成熟度的模樣,更是性感得教她不由自主渾身發熱。
嘉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她卻發現自己的眼神正緊緊跟隨著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就連稍稍移轉視線也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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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做著塑料花,嘉嘉邊摘著花瓣邊傻笑著。
等到她注意到時,那枝好不容易組裝好的牡丹花已經被她摘得七零八落了。
「哎呀,我在幹什麼呀?」她連忙收斂心神,怎麼也不願意承認剛剛自己是在發呆想著某人。
「魚嘉嘉!」驀地,外頭響起憤怒的大叫。
她閉了閉眼睛,無奈地放下手中的塑料花,慢動作地掙扎起身,顧不得哀號的骨頭打開房門。
「又怎麼了?」她冷冷地看著一張臉漲得跟豬肝一樣紅的汪季泉。
他曾經對她有過和顏悅色的一刻嗎?她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
「妳是不是存心破壞涓涓和俞駿為的婚事?」汪季泉暴跳如雷,指著她的鼻頭大罵,好似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不要隨便誣賴人,你又聽到什麼鬼話了?」她的心驀地一跳。
「涓涓說妳昨天扔下她,拉著俞駿為出去好幾個小時,害她又餓又累地等你們老半天。」汪季泉瞪視著她,眼睛血絲都跑出來了。「妳是不是想搶走俞駿為?我警告妳,我要妳北上是來幫涓涓的,不是要妳充當狐狸精搶她的未婚夫,更不是要妳來搞破壞!」
嘉嘉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憤慨道:「涓涓搞錯了吧,是我被俞駿為抓出去的,難道她沒有看見我掙扎反抗的樣子嗎?」
「妳還敢撒謊?今天下午俞駿為親自打電話質問我,為什麼縱容妳上門去擾亂他辦公,並且取消了對我公司的增資案,妳還敢說妳沒有窮凶極惡地去搗亂?妳惹惱了俞駿為,妳搞砸了涓涓的婚事,我要妳的命!」
不!
他怎麼會……明明他們白天還相處得很愉快融洽,他甚至還請她喝了一杯香濃可口的咖啡,怎麼會一下子風雲就變色,他一轉身就在她背後放冷箭?。
她鼻頭酸楚了起來,又氣又急地道:「你一定弄錯了,我根本就不是--」
「妳閉嘴!難道我還不清楚妳的底細嗎?妳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搶妳妹妹的未婚夫好報復我,甚至不惜跳上對方的床,自動送上門?可惜人家才看不上妳,根本一看到妳就想吐!」汪季泉憤怒地胡亂指控。
嘉嘉弄不清究竟是他的指責,或是俞駿為的厭惡將她深深地刺傷了,她強忍著眼淚和心痛大叫:「你才給我閉嘴!你根本沒有資格教訓我!你是我的誰呀?我根本跟你沒有關係,我也不需要對你解釋,更不用在這裡忍受你的侮辱……我才不像你,為了拉攏權勢,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兒,你這才叫自動送上門去--」
啪地一聲,所有人瞬間都呆住了。
涓涓驚駭得摀住嘴巴,害怕地看著暴躁的父親打人的凶狠模樣,她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爸爸,我好怕……你為什麼要打嘉嘉……你是不是也會打我……好恐怖,好恐怖……」
汪季泉一驚悸,甫從失控打了女兒的情境中醒來,隨即心慌意亂地安慰著小女兒,「別怕、別怕,爸爸怎麼會打妳呢?那是因為嘉嘉很壞,她是個壞孩子,所以爸爸才打她……涓涓這麼乖,爸爸怎麼捨得打你呢?」
嘉嘉面無表情地摀住被重摑得火辣辣劇痛的臉頰,她的腦袋一片嗡嗡然,眼前那一幕諷刺的父女情深畫面漸漸模糊了起來。
她不哭,絕對不哭。
這一切已經夠了。
這就是上流社會,這就是親情的真實嘴臉,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僵挺直背脊,堅定地走回雜物間收拾東西。
五分鐘後,她拎著小小的行李箱,抱著一箱尚未完工的塑料花,面無表情地走向大門。
「慢著,妳要去哪裡?」還在安慰小女兒的汪季泉眼角餘光瞥見了她,不禁一震,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