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外的故事,讓花舞媚聽得大呼過癮,甚至要求小雨多提供小時候的趣事,直到雷皓宇因為時間太晚,跑來抓她回家,這場姊妹逼供大會才宣告結束。
第四章
「南哥哥,這條路不是去育幼院的路嗎?我們去那幹嘛啊?」
瞥見窗外熟悉的道路,花雨儂一臉疑惑的問道,不懂南哥哥怎麼會突然想去育幼院?
今天是星期六,南哥哥突然跑來咖啡館找她,什麼也沒多說,只問她有沒有空,結果二姊就把她推到他懷中,連說有空,然後他向二姊道聲再見,就拉著她上車了。
「祭拜院長。」雷振南回道。
之前為了找尋她的下落,他常跟前任院長接觸,對這個慈祥的老婦人,他心存敬重,每年一到她的忌日,他都會想辦法抽空前來祭拜。
尤其這次找回了小圓圓,他更希望把這個好消息告知逝世的院長。
「祭拜院長?南哥哥,你說的是前任的院長媽媽嗎?」她也想起那個對院裡孩童都很好的院長媽媽。
雷振南沒說話,僅是睨了她一眼,像是在對她說,廢話!
「呃……我說的好像是廢話……」瞥見他掃射過來的冷眸,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憨憨笑道。
「但南哥哥你又不是從育幼院裡出來的小孩,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去祭拜去世的院長媽媽呢?」就連她這個在育幼院長大的小孩,都沒有他那麼有心!
「今天是院長的忌日。」說不出他其實每年都會抽空去祭拜院長,也說不出他把她帶在身邊的原因,於是他只能簡單帶過。
「原來今天是院長媽媽的忌日呀……」
她一臉恍然大悟,又覺得哪裡怪怪的,卻想不出來,只能搔著她的腦袋,直直的盯著他,努力的想著。
「你在看什麼?」一直被她盯著,雷振南不免感到一絲疑惑。
「南哥哥,你每次來育幼院時,不是都直接到後院找我嗎?你怎麼會跟院長媽媽的感情那麼好啊?」
因為如果他們感情不好的話,南哥哥怎麼可能會知道今天是院長媽媽的忌日?又怎麼可能會買好祭拜的花束去看院長媽媽?
還不都是因為你……他雖在心底這麼說著,嘴巴卻敷衍帶過:「沒什麼。」
要他直接把心底對她的種種在意,用嘴講出來,他會感到十分的彆扭,還不如藏在心裡,省得虐待自己。
「……真好。」聽見他的回答,花雨儂先是張大了嘴,然後圓圓的大眼閃過一絲羨慕。
「好什麼?」注意力有大半放在她身上的雷振南,聽到她的聲音,轉頭瞄她一眼。
他剛剛有說了什麼讓人羨慕的話嗎?
「南哥哥你不需要做什麼,就能獲得別人的友誼,可是我就不行了,不論我怎麼努力,就是很難和人好好相處……」她也知道這是因為她怕生的緣故,但她就是改不過來嘛!
「你做了什麼努力?」聞言,他微擰眉,突然來個緊急煞車,一句冰冷的質疑隨即丟了出來。
「南哥哥,你在做什麼?」被他突然的煞車嚇到,她完全沒聽到他的問話,只是拍著胸口,哀怨的睞了他一眼,卻反倒被他恐怖的冷臉嚇到第二次。
南哥哥好像生氣了耶……
看過他好幾次嚇人的恐怖冷臉,她知道,那是南哥哥對她生氣的樣子,只是……她剛剛哪裡惹到南哥哥了啊?
「南哥哥,你、你怎麼了?」她把身子盡量縮在車門邊,心臟跳動的聲音大得嚇人,但她卻只敢好小聲、好小聲的開口問。
嗚嗚嗚……南哥哥生氣的樣子真的好恐怖喔,就算她早已看了好幾次,她還是不能習慣,她可不可以趁南哥哥把車停下的空檔,開門落跑啊?
「你對和別人的相處做了什麼努力?」縱使瞥見她眼中的驚懼,但他吐出的話語依舊讓人冷得發顫。
他不允許自己再次對她心軟,因為他明白花舞媚和花意菱這兩個姊姊對她有多寵溺、有多保護,如果他再對她心軟,一直在她身前守護,那她要到何時才能無畏的站在人群前面?才能脫離她封閉的小天地?
「我……」面對他質疑的冷眸,她發覺她竟說不出話。
她說不出話,他也沒出聲;她想閃避他的眼神,他卻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讓她只能和他的雙眼相對。
「你怕生,不是你的錯,但你真的有嘗試作出改變自己的努力嗎?」終於,在她眼珠子東轉西移,就是不肯看他時,他開口了。
在育幼院時,他曾試著讓她去和院裡的小朋友說話,但在她因為小男生的欺負,小女生傷人的言語下,變得更加惶措不安後,他心軟了;在咖啡館,兩人剛重逢時,為了找堂哥他們而下樓到女人天堂,看見她因為人多產生的不安後,他又心軟了……
或許她怕生的個性遲遲改不過來,罪魁禍首就是他們這幾個疼寵她的人……
「我……」我了半天,她再次默然,心底卻為他的話翻起驚天駭浪。
她一直以為她為了克服自己怕生的個性,付出了許多努力,她答應和姊姊她們經營咖啡館,她試圖獨自一人出外而不依賴他人……但回頭想想,她在咖啡館只是一直待在廚房;她縱使一人出外,也是躲在一個小角落,沒必要幾乎不與人交談,也抗拒著別人的靠近……
「我、我沒有……」她突然變得喪氣。
雷振南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知道這番話讓她認清了事實,接下來就看她是否有勇氣主動跨出下一步。
「南哥哥,我會加油的,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陪我嗎?」
受到他無聲的鼓舞,抬頭瞥見他眼中沒說出口的鼓勵,她小手握拳,圓圓臉蛋帶點不安,帶點期待。
她會努力,真的會努力去適應人群,即使再遇到上回令她感到不安的剌人視線,她也會試著匆略,習慣眾人的注視目光。
他嘴角輕勾,沒有開口,只是用力的撫亂她的頭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