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怔眼看他。
「還有你他媽的長得太完美,就像個天使一樣嬌甜動人。你跟他站在一起,簡直就……就……」宛如一幅美麗的圖畫,而他……
想起她與克倫站一起時,那畫面的美麗與協調,文森憤怒地掃落一旁燈架。
他以為自己從不在意臉部的傷痕,但現在……克倫的俊美襯出他的殘缺,教他如何能不懷疑她的心!
「你——」她的完美是他所介意的!?思雅難以理解他的想法。
「你自己說,這樣的你,在遇上幾近完美的克倫之後,怎還有可能會願意把心留在我的身上!你不是笨蛋!」
「對,我的確不是笨蛋,但是,你就因為這個原因而誤解我!?」看著他狂怒憤顏,思雅難以接受他的污蔑。
現在的他,根本就像個見不得別人好,而無理取鬧的小孩。
「好!」再也無法平順的心,教歐思雅情緒亦隨之激動,因而失控地轉身奔至梳妝台前,自抽屜裡翻找出一把銳利銼刀。
疾旋過身,對上他的眼,歐思雅未曾思考、也未曾預警,反手緊握住刀柄,在文森·奧斯蒙有所反應之前,以刀尖緊抵住他認為完美的臉孔——
她牙一咬,施力一刺,狠狠往下一劃!
瞬間,滴滴紅血滲出她的頰,形成一線血痕,和著奪眶而出的清淚直墜落地。
「你——」沒料到她會這樣傷害自己,文森瞠瞪綠眼。
一回神,他怒氣衝天,疾步衝向前,猛出手揮掉她手裡的利器!看著她頰上不斷淌下的殷紅鮮血,染紅她身上白裳,文森心口一陣劇痛。
「這樣我就不再完美、也不再有條件背叛你了,是吧!?」忍住頰上遭淚水浸痛的傷口,思雅緊握雙拳,憤聲怨道。
「你敢、你竟敢這樣……」看著她頰上的紅色血痕,他的聲音在顫抖。
那不斷滑落她頰的淚與血,那一再染紅她身上白衣的血,就好似他殘忍地硬生生、血淋淋,親手拆下她的純白翅膀一樣……
豁出一切,歐思雅失控地朝他喊出內心的悲與痛——
「敢與不敢對我而言,都已經不重要,我只要知道,這樣你滿意了嗎?這樣你可以相信我了嗎?」
「你——」他愕瞠雙眼。就為了取信於他,她竟用這樣的激烈手段!?
「為什麼不說話?一刀還不夠毀去我的完美?那是不是要我再多劃幾刀,你才肯信我一句!?」
「你再劃劃看,有膽子,你就再給我劃劃看!」
她的威脅與淚水,教文森更加憤怒。
「不過是一個未成形的生命,值得你這樣傷害自己嗎!?」
「我沒有傷害自己,是你……是你殘忍地傷害我愛你的心!」緊握十指,她悲聲憤吼,「是你、是你!」
那一句盈滿怨憤的怒吼,吼得文森全身僵住。
是他先傷害她?這、這怎麼可能!?
自認識她的那一天起,他時時刻刻都溫柔待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捧於手掌心。
在今天之前,他以為自己會疼她、寵她,就是不可能傷害她。
可是現在,她竟然說……他傷害了她的心?
「我……」他想否認她的指控,但,看著她遭淚水浸亮的黑眸,看著她淒然的怨
容,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抹去臉上的陰鬱,文森·奧斯蒙突然緊握住她的手,拉她快步往外走。
「你放開我、放開我!」緊扳住房門,她使勁掙扎著。
「不放!除非,你要我現在就親手打掉你肚子裡的雜種,否則,就馬上跟我到醫院處理你臉上的傷口!」憤冷的綠眼,閃出一道狠光。
「你!?」思雅雙眼驚恐,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搗住腹部。
「走!」見威脅收到效用,文森即拖著她走出房間。
他要請最好的整型醫師,為她處理頰上的傷口,他絕不讓今天的不愉快,在她美麗的容顏上留下任何傷痕。
害怕他真的會傷害自己的孩子,歐思雅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只能隨他下樓、隨他走出大廳,坐上銀色賓士。
開著車,文森·奧斯蒙疾速馳向克裡夫蘭醫院。
看著她被送進手術室,再看著她被推出手術室,送進特等病房,文森看一眼似正閉眼休息的她,即走出病房找到執刀的整型醫師,想問清楚她的狀況。
醫師自信地向他保證,只要她定期回醫院複診,幾個月後,絕對沒人知道她的臉部曾經受過傷。
得到這樣的答覆,文森感到相當滿意。
「文森先生,那你的……」整型權威醫師緊盯著他的臉。
「不必你管!」知道他的用意,文森眸光一冷,嚇得醫師急忙找借口走開。
才轉身想回病房,前方一面落地鏡,教他看見映於前方鏡裡自己受傷的臉龐。
想著方才思雅為向他證明真心,而劃傷自己容顏的畫面,他斂下了眼,一聲歎息逸出了他的口。
剛剛,她劃傷的不是她的臉頰,而是……他一直珍愛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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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文森·奧斯蒙決定暫時離開察克裡斯,至於孩子的事,他會再重新考慮,一切就等他回來再說。
出發的前夕,文森來到她房間。走到床邊,他看著右頰上貼著紗布的她。
「記得要按時到醫院換藥。」
轉過身子,她沉默著。
「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定要留下他。」深呼吸一口氣,他壓下動手扳過她身子的衝動。
「我希望你可以再仔細想清楚一點,不要讓自己一時的心軟,在日後造成無法彌補的錯誤。」說完話,再看她一眼,他搖了搖頭,即離開她的房間。
隔天,他搭乘專機,遠赴英國做商務巡視。
利用十天時間,他重新思考過自己與思雅的關係,打算回察克裡斯後,再找時間和她好好談一談。
這次,是真的好好談,他不會再惡言相向,也不會再讓一時的憤怒,操控自己的情緒而再與她起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