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瑋風寵溺的笑了笑,「當然,這是我特地為妳準備的。」
油條在蔚小樓的嘴巴前三公分處停下來,她小心的問:「你準備的?」
她訕訕地放下手中的食物,「我一點也不餓。」她可沒忘記自己昨天是怎樣惡整他。
「不吃嗎?我可是特地為妳準備的。」巫瑋風加重「特地」兩個字的語氣。
蔚小樓吞吞口水,堅決的說:「不吃。」
嗯,好香啊,會加了什麼東西在裡面呢?有可能是瀉藥,也可能是砒霜或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粉。
「唉!」巫瑋風大聲的歎氣,勉為其難的說:「那我只好自己吃囉。」
他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豆漿後,滿意的閉上眼,「真是人間極品。」
他自己喝都沒事。蔚小樓把托盤拉到自己跟前,「不許吃,不許吃。你說是特地為我準備的,不許吃。」她立刻咬了一口焦脆的油條,直呼好吃。
巫瑋風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微微一笑,「吃慢點,不夠還有。油條要蘸著豆漿吃才好吃。」
站著吃?蔚小樓覺得匪夷所思,但還是乖乖的站起來,咬了一口油條,「跟剛才一樣好吃,沒有更好吃啊?」
「哈哈哈哈……」巫瑋風簡直要笑翻了。
蔚小樓的俏臉紼紅一片,看巫瑋風仍沒停下來的意思,惱怒地把手裡的半截油條塞進他的嘴巴裡。
「你以為你笑的樣子很好看?」
「咳咳……」巫瑋風笑得太劇烈。
「這樣蘸著吃。」他拿起一根油條,在豆漿裡輕蘸一下後遞到她唇邊。
蔚小樓氣鼓鼓的瞪著他,本來打算很有骨氣的拒絕,但是一聞到油條散發的誘人香味後,嘴巴不由自主的背叛了理智。
「真的好好吃。」她從他手中接過油條,吃得不亦樂乎。
「這叫什麼?我以前都沒見過。」她好奇地問。
「豆漿、油條,妳喜歡嗎?」巫瑋風揉揉她的黑髮。
這是人類世界才有的食物,她在「人類百科全書」上看到過。
他一大早到人類世界為自己買早餐,而自己卻做焦掉的煎蛋給他吃,還明知他沒吃午飯卻把晚餐延後兩個小時……想到這裡,她真的好想揍自己一頓。
「你到底想怎麼懲罰我?」
「懲罰?」巫瑋風一頭霧水,「我為什麼要懲罰妳?」
「就是……就是我把你休……就是我和你離婚,然後又逃走……」蔚小樓絞著衣襟,怯怯的說。
「哦!」巫瑋風恍然大悟,原來她一直惦記著這件事。「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訴妳。」
蔚小樓垮下雙肩,「那麼拜託,千萬別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
蔚小樓笑笑沒有說話,開始專心吃她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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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怕走的時候會捨不得。這句話她一直沒有勇氣說出口。
從小到大,沒有人像巫瑋風無條件的縱容她,她發現自己對這種縱容上了癮,想要永遠被他就這麼縱容下去,可是一開始她就逃開了,現在哪還有臉繼續待下去,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硬著頭皮搞破壞,讓巫瑋風主動趕走她……想到巫瑋風會用不帶感情,甚至是嫌惡的口吻趕她走,她的心就不自覺的縮成一團。
唉!早知道今日,當初就不要離開。她懊惱的敲敲頭。
「蔚小樓,妳陷入迷惘嗎?」
陡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她抬頭望向聲音的源頭--一個倚窗而坐的女子正把玩著她長至腳踝的麻花辮。
「萱……萱萱,妳怎麼會在這裡?」據她所知,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類可以隨意進出巫仙王國。
「早就告訴過妳,我是無所不能的。」安綺萱俐落的跳下窗台,走到她面前,直直地看著她,「其實妳根本不想離開,對不對?」
「才不是,我巴不得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連作夢都想離開,離得遠遠的,永遠都不回來。」這不是她的真心話,可是她要不這麼對自己說,恐怕她早就失去要走的決心。
安綺萱邪笑著挑起眉,「妳真的是這麼想嗎?」
「當然。」蔚小樓硬邦邦的回答。
「那麼……再見。」安綺萱轉轉眼珠子,瀟灑的聳聳肩,下一秒即消散在空氣中。
蔚小樓怔看著安綺萱消失的地方。房間裡安靜得可怕,唯有心臟急促跳動的聲音。她想逃離這裡,到外面去透透氣。
「瑋……瑋風……」蔚小樓一轉身,立刻倒抽一口冷氣,感覺全身的血液凝固在巫瑋風懾人的目光裡。
巫瑋風冷瞪著她,她所有的話語全凍結在唇邊。
「妳就那麼想要離開?」平板的語氣絲毫聽不出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蔚小樓咬著下唇不說話,這樣的巫瑋風她從來沒有見過,陌生得讓她想要逃。
「怎麼不說話?」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想離開,只是沒想到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她還是堅決要走。
「你到底想怎麼懲罰我?」這是她心上懸著的包袱,像被判死刑的人等待劊子手遲遲不肯落下的鋤刀: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那段時間。
「小樓,我愛妳。」巫瑋風風馬牛不相及的說。
蔚小樓一怔,傻傻的看著巫瑋風,她是不是聽錯了?幾天前他還把她的缺點列了一大堆,信誓旦旦地說不可能會愛上她。
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他說:「我愛妳,別管我以前說過什麼。」或許現在說愛會嚇壞她,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就是你懲罰我的方法嗎?騙我說你愛我,然後等我離不開你的時候再把我踹開?」蔚小樓顫聲的說。他怎麼可能會看上她?她粗魯、不講道理,還很凶悍!
巫瑋風重重地歎口氣,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與自己對視,「在妳眼裡,我就是這麼卑鄙的人嗎?」
蔚小樓說不出話,一直以來被欺負、被捉弄、被惡整的都是巫瑋風,真正的小人是她自己。
「小樓。」
「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原來這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