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忍不住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臂。「你可知道我等得多苦,找得發瘋嗎『
「我不知道!」她絕不受他的激動影響。
「你故意折磨我,你真可惡!」他吼起來。
「康柏,這是做什麼」她沉下臉。「同學看見會誤會,你該冷靜點!」
「誰誤會,沈欣」他根本不聽她的。「他今天得意了,陪成都第一美人云小曼逛青羊宮花市,他人呢我該恭賀他的,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曼神色更壞。但——即使神色再壞,她的美看來也突出。
「你說謊,你明知道我說什麼!」康柏在咆哮了。「沈欣,人家是華西協合醫科的,人家是市長的兒子,人家門當戶對,人家青梅竹馬,我這不知自量的小丑只不過惹人發笑而已,不是嗎永遠不是主角!」
小曼心中氣憤,不平,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幾個轉又收回去,康柏,康柏,這從何說起呢是誰折磨誰了抬出一個沈欣就想事情更公平些可惜——根本沒有沈欣!事情永遠不公平,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約了潘明珠,難道還有資格要求小曼等他小曼等到十點,很公平的時間,他沒有來,這表示潘明珠去了,這——難道小曼還要等下去她怎能對自尊心交待沈欣來過電話約她,她拒絕了,她根本沒去青羊宮,她一直在學校——她不想解釋,不想說明,該解釋、該說明的是他!
「雲小曼,你捉弄我,你——欺騙我,你——」他叫。怎麼,還惡人先告狀,天下竟有這樣的事
小曼再也忍受不了,擺脫了他的掌握,大步往前走。她不要再見他,即使痛苦一輩子也願意,她潛伏在體內的倔強抬頭了,她是寧為玉碎,不作瓦全,她不能容忍一個不忠心的男朋友!
更快地,他又捉住了她。
「雲小曼,你說話,我要你說話——」他低喝。
她深深吸一口氣,所有的錯都不在她,並不是她把事情弄成這樣的!
「放開我,我要回家!」她冷淡地。她心中激動得厲害,卻永不願表現出來,她做每—件事總喜歡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她太謹慎太小心——
「不許走,除非你說清楚!」他霸道地。
她站住了,拉拉扯扯不好看,遠處還有唱歌的人。
「你要我說什麼」她只好妥協了。
他想一想,是啊!要她說什麼
「沈欣——他人呢」他問。這是一個結,他是在意那一切都好,找不出什麼缺點的男孩!
「我怎麼知道」她冷冷地轉開臉。
「他和你在一起,你怎麼會不知道」他肯定地。
「憑什麼說他跟我在一起」她皺眉。
「他——打電話約你!」他平靜一點,輕輕地放開她。
「這就表示他和我在一起了」她不客氣了。「你呢潘明珠呢金安慈呢劉情呢」
「她們和沈欣——怎麼同」他說,「參觀完基地——她們就走了!」
「她們——終於是去了!」小曼冷笑。這是比較最強烈的神色了。「一滴汽油一滴血的今日,大官小姐可以隨時坐汽車去看男朋友,誰對不起良心,誰過分」
「我——不知道她真會去!」他自知理虧了。沒有沈欣嗎
「不知道也等到十點」她忍不住笑了,「我沒聽過有人可以腳踏兩條船!」
「我以為——你不介意!」他說。
「我是不介意,你來做什麼」她氣憤地瞪著他。「我們沒有一個做大官的爸爸,我們也不敢隨時用一輛汽車,你還來做什麼」
「小曼——」
「潘明珠,金安慈,劉情,我全不在意,只要你別再來見我!」她聲音發顫,情緒激動了。
「我——不再見她們,好嗎」他終於說。他該告訴小曼他在愛了,可惜——他竟說不出口。
「不必告訴我,那是你的事!」她憤憤不平地,「抬出沈欣——並不能使事情公平,知道吧」
「知道!」他已完全落在下風。「他——並沒有和你在一起,是嗎」
「你不必問,各人自憑良心!」她的眼淚終是落下來。再倔強的女孩子在感情面前也要低頭!
他凝視著她,心中一陣控制不住的輕顫,帶淚的小曼是那般動人,那般使人心不能自已,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連哭泣都好看,除了小曼。他開始懂得『梨花帶雨「的真正意境了!
「小曼,別傷心,是——我錯!」他低下了頭。
「你沒錯,你有權約任何女孩子,」她含著淚說,「但——請別在我面前,我不傷心,只是難堪!」
「我——好抱歉!」他說。
他想起她說過自尊比感情更不能傷的話,天!他錯得多離譜他不該當著小曼的面約她們,昨天他是太沉不住氣,太欠考慮——
「我保證,我再也不見她們!」他再說。
小曼搖搖頭,擦乾了眼淚。保證不再見她們,若是真的話,她也不必再折磨自己,今天一整天的日子都那麼難過,她好像失落了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她無法使自己安定,無法使自己平靜,即使在人群中,即使在歌聲裡,她仍是那般焦躁不安,她——根本無法自拔了,她離開——只是破釜沉舟,看來,成功了!
「我——並不在乎她們!」她說。
「你不在乎我也要這麼做,」他認真地,「我不想再一次受這種折磨!」
「沒有人——折磨你!」她垂下頭。喜悅、嬌羞使她不敢正視他,她證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是我自作自受!」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任由他這麼握著向前走,腳下踏著的是一條平坦的青石板路,他們的前面該是坦途了吧
「你知道,我從來沒接受過沈欣!」她終於說。
「為什麼不早說」他凝聚了笑意。
「你——真想知道」她的眸子也亮起來。
「從一開始就想知道!」他真心地說,「他是我最大威脅!」
她看他一眼,一句話哽在喉頭,好半天——終是嚥了回去,她想說:「誰能威脅到你呢你是康柏啊!」但——她心中卻仍有朦朧的威脅,誰呢她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