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月!」蘇老爺嚇得魂飛魄散,將女兒摟到懷中。
兩名長工打著冷顫,「老……爺,我們不是故意的,是……小姐她……」
這時他哪管得了這麼多,女兒的性命要緊。
「戀月,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醒一醒,別嚇爹呀!爹不能失去你。」
蘇戀月微睜開眼,緩緩吐出話來,「爹,女兒……求您……」說完「您」字,她頭一偏,已暈了過去。
蘇老爺這一驚非同小可,萬一寶貝女兒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是賺再多銀子也沒意義了。「我的心肝,你可不能有事啊!還不快去請王大夫……」抱起女兒,他什麼都不管了。
管事不甘心的喊道!「老爺,那李臥雲要怎麼處理?」
「先把他關到柴房去再說。」蘇老爺已無暇顧到其他,匆忙的走了。
為什麼?無數個為什麼在李臥雲腦中迴盪,她為什麼要這麼撲過來替他擋棍子?自己對她並不好,既不尊重她,又曾對她無禮,照理說她應該恨透他,巴不得趕他出府才對,為什麼她要救他?
管事氣惱不已,本以為這次終於可以把李臥雲趕出府,被小姐來這麼一下,害他又得重新佈置了。
「看來你的運氣真不錯,小姐這麼護著你,究竟為了什麼?難道你們之間真有不可告人的事?」實在太反常了,如果沒有才真有鬼。
李臥雲冷淡的睨他一眼,由得他去猜測,現在他只想知道她頭上的傷怎麼樣了?嚴不嚴重?該死!她幹嘛替他挨那一棍?
第四章
一燈如豆。
今天是第幾天了?
沒算錯的話,該是第五天了吧!
他被關在柴房裡整整有五日了,他的手和腳全被繩子縛住;其實他們大可不需將他綁著,他不會逃的,起碼在得知蘇戀月傷勢情形之前,就是要趕他也趕不走。
這幾日三餐還是有人送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扔下飯菜,連手上的繩子也不幫他解開,就是存心要見他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吃東西。
無妨!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如他們所願。看著專程來看他笑話的人在門外大笑,他不禁嗤笑他們的愚蠢,他們以為這點屈辱就想讓他低頭?真是一群愚不可及的笨蛋。
她的傷勢嚴重嗎?為什麼都過了五日了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不,如果她有事,蘇老爺第一個要殺的絕對是他,不可能到現在都沒見到人影,到底情況怎麼樣了,他恨不得衝出去親眼去看個究竟。
別讓她有事!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盤旋不去,自從爹娘相繼病逝,除了自己之外,他再也不關心任何人,因為沒有人對他好過,他又何必對別人好,他只覺得這世上的人都是自己的仇人,因此對於蘇戀月的好意,他可半點也不領情。
直到那一棍朝她頭上打去,他那心口上用恨意所建築的堅強堡壘彷彿也被敲碎了一角,令他震撼不已。
該怎麼樣才能見到她?李臥雲苦思良久,夜已經深了,或許他可以偷偷跑去看她一眼,憑這小小的柴房是鎖不住他的。
唰啦!門上的鐵煉被人解開了。
他小聲的咒罵出一句,閉上眼睛裝睡。
來人足音很小,輕手輕腳的走向他,李臥雲能感覺到對方來到他面前,準是想來整他的人,就算四肢被縛,他也不是待宰的羔羊,直到吸進一陣極淡的香氣,那熟悉的氣味讓他眼睛陡然一張。
「呀!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你睡著了。」昏暗不明的光線中,蘇戀月頭上綁著白布條,小手輕拍著胸口的俯瞰他,在燭火的映照下,美麗的容顏略顯蒼白。
李臥雲瞪大雙眼,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還好嗎?身上的傷可有上藥?」幾乎每次見到他臉上都會帶傷,蘇戀月撥開黏在他臉上沾著血的髮絲,那血都已經凝固了。「這兩天爹盯我盯得很緊,根本沒機會來看你,老天,他們怎麼把你綁成這樣?一定又是管事的主意。」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繩結打開,嘴裡又叨叨絮絮的說:「我想你還是離開比較好,他們是存心害你,再待下去不曉得又會怎麼樣對付你……」
他都快忘了有人為他擔驚受怕的感覺了,內心突然受到如此強烈的衝擊,並揉和了莫名的感動,一時情不自禁地深深的吻上她的小嘴,恣意的吮咬一番;起先蘇戀月還掙扎了一下,隨即再也抗拒不了,徹底的沉淪在那肆無忌憚又狂亂的熱吻中。
「你讓我……擔心死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卸下心防,微哽的吐露內心的憂慮,在那小嘴上又啃又咬。
蘇戀月嚶嚀了一聲。她早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忘記女子的矜持,更將道德禮教拋諸腦後,什麼都不去想,等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才將唇稍稍移開。
「你的傷要不要緊?大夫怎麼說?」年輕熾烈的眸中閃動柔情。
「大夫說已經不礙事了,休息幾天就好,你聽我說……」她沒忘了來此的目的是什麼,「我這裡有一些首飾珠寶你拿去當盤纏,你已經長大了,一個人也可以自立更生,趁現在外頭沒人看守快點逃走。」說著便將手絹打開,裡頭果真有好幾支精緻的珠簪和成對的翠玉耳環和項煉,全塞到他手裡。
李臥雲又全推還給她,「不,我不走。」
「你不走就等著被送到衙門了,爹已經相信了管事的話,任我說破了嘴也沒用,聽我的話……」她怕極了他去坐牢。
「不!我一走就是畏罪潛逃,這不就如了他們的意,如果你非要我走的話,那你就跟我一起走。」
蘇戀月一臉錯愕,「我怎麼能跟你走,不可能的……」
他專橫的個性聽不得相反的答案,問:「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嗎?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不就是因為心裡喜歡我?剛才我吻了你,你也並沒有抗拒,那代表你已經接受我了不是嗎?戀月,你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