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留不得,千萬留不得。」曾友褔嚇得酒意全消。
邱滿生想了又想,「就不知她這三年躲在什麼地方,竟連親爹死了也沒回來奔喪,難不成她也死了?」
「如果她死了,我會要你們兩個一起陪葬。」矗立在大門口的人寒聲道。
邱滿主和曾友褔驚得從椅上跳起,邱滿生喝道:「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並沒有馬上認出眼前的人。
李臥雲冷嗤一聲,嘲弄的笑說:「要進來還不簡單,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管事,才三年不見就把我給忘了,太讓人失望了。」
「你……」他雙目陡地凸爆,面色如土,「你是李臥雲?不可能,他已經摔下斷崖死了,不可能還活著。」
面前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早該去投胎的李臥雲?可是那雙不馴的眼神又明明是他,怎麼會這樣呢?他不是被官差追得走投無路最後跳下斷崖自盡了嗎?
「不錯,我是摔下了斷崖,可是現在我又從地獄回來了,沒有拉著你們一塊下去作伴,我怎麼捨得去投胎呢?」
曾友褔嚇得快尿褲子了,「你……想幹什麼?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亂來……不然可……是重罪一條。」
「就算天皇老子來,我還是照殺不誤,三年前你們兩人互相勾結欲置我於死地,可惜我的命太硬了,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今天這筆帳也該算一算了。」
李臥雲跨前一步,唇上的笑意令人寒毛直豎,「說!你們兩個誰要先來?」
「來人呀!有刺客,快來人……」曾友褔從腳底開始發涼。
屋外的官差和家丁聽見叫聲衝了進來,李臥云「咻」一聲將劍尖指向曾友褔,「全都不許過來,不然我先拿你們大人開刀。」
曾友褔嚇破了膽,嘴裡直嚷:「你們都……不要過來,李大俠饒命!本官也是一時財迷心竅,罪魁禍首其實是他,所有的陰謀也都是他一人設計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此刻他只求活命,哪還管得了同夥的死活。
邱滿生一臉忿忿不平,「你居然敢出賣我?」
「這本來就是事實……」錢可以再賺,命可只有一條。
李臥雲沉下臉孔,對眾人說:「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的是他們,其他人想活命就給我滾,不然待會兒一個也走不了。」話還沒說完,官差與家丁一個個像有鬼在追似逃得無影無蹤。
「你們別走哇!我命令你們留下來保護本官……」曾友褔迭聲哀叫。
李臥雲冷眼欣賞著兩人臨死前的掙扎,「眾叛親離的滋味如何?讓人看了真是過癮極了,是不是?
「你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只要你……饒我不死,就算要我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也可以,只要你放了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邱滿生猛打哆嗦的問。
「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廢話,我只問你一句話,小姐為什麼沒有上袁家的花轎,她究竟上哪兒去了?是不是被你們害死了?」
削鐵如泥的劍鋒抵著邱滿生的喉嚨,差點讓他岔了氣。「不……我沒有殺她,小姐她……在花轎來的前一晚就……逃婚了,從此沒有再……回來,我真的不知道…她去那裡,你……要相信我。」
李臥雲低頭尋思。戀月姊真的逃婚了?那麼她會上哪兒去呢?時間過了這麼久,一個弱女子流落在外,要是遇上危險怎麼辦?
邱滿主見他兀自發愣,見機不可失,輕輕的挪動身體……
他眉鋒一挑,「你以為你還能逃到哪裡去?」一張鑲上黑色絲綢的帖子緩緩飄落在地上,「收下這張『閻皇帖』乖乖的到地獄去報到吧!」
兩人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身體再也無法動彈……
後來據說聽見邱滿生、曾友褔發出慘叫聲的人,都認為那是他們聽過最可怕的聲音,像來自於陰間。
根據目擊者描述,屋裡的兩具屍首因一劍穿心而亡,,劍法之犀利讓人膽寒,而地上躺著一張詭異的黑帖,翻開帖子,斗大的紅色「死」字以草書的方式寫在其中,狂妄的昭告世人。
沒有人知道「閻宮」為什麼要殺這兩人,而且其中一名還是朝廷命官,可是誰也沒有膽量去追查,從此這樁殺人事件便成了懸案。
第六章
九年後——
小島上並不像外傳般四處有人把守,單靠處處擺設的陣式,錯縱複雜的程度,就足以防止外人侵入,想要順利通過,除了要憑借幾分運氣,還得要有膽識,武林各大高手不乏慘死在陣式內,就連「閻宮」本身的幫眾也不敢隨意走動,就是唯恐誤觸而白白送了命。
不過顯然還是有人例外。
樹林間響起可愛清揚的咯咯笑聲,兩條如彩蝶般的身影掠過樹梢,以絕頂輕功在比賽誰的速度最快。
「樂樂,你再不快一點,小烏龜的名號就非你莫屬了。」
「我才不要當小烏龜。」
「那你就快一點,要是我贏了,你就得喊我姊姊。」
「才不是,我才是姊姊。」
「我才是……」
兩人一面吵嘴,腳下可沒一刻歇息,幾個起落,已從小島的這端飛到那端,這是她們每天的例行公事,偏偏兩人的輕功又在伯仲之間。
「停!我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其中一人翩翩的降落地面,就近找棵樹下坐著,拿起繫在腰間隨身攜帶的水袋,往小嘴灌了幾口。
另一人鼓起雙頰躍到她身前,「東方樂樂,你不要每次都先喊停,輸贏都還沒比出來,怎麼可以休息?起來!我們再比一次。」
「不要了啦!人家好累,明天再比好了。」她圓圓的小身子像塊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再也使不上力。
東方威威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真是不好玩,這樣我們這輩子誰也當不成姊姊,樂樂,都是你,你要是不比就代表棄權,那姊姊就是我。」
「我才不要喊你姊姊,姊姊應該是我。」她不服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