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李臥雲嘴裡喃喃自語,當刀鋒劃過乞丐少年的皮膚,噴出紅色的鮮血,血腥味更讓他興奮了起來。
乞丐少年腳絆了一下,被他撲倒在地上,更是嚇得面無人色,雙手在眼前亂搖,「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殺我……」
李臥雲騎坐在他身上,高舉短刀,作勢往下刺,電光火石間,乞丐少年哭得涕泗縱橫,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李臥雲才像大夢初醒般猛然震醒過來,怔愕的瞪著被壓在身下的人,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不殺了他?你贏了,不是嗎?」神秘男子的聲音帶著魔咒蠱惑著他。
李臥雲大口的喘著氣,手上的短刀硬是刺不下去。
要殺了他嗎?不錯,一切都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誰,可是……這一刀真的刺下去,一條人命就此從世上消失,他跟自己並沒有深仇大恨,真的該為了逞一時之快而殺了他嗎?
「我……」冷汗潸潸而下,「我不能,我辦不到……」他顫抖的遞出短刀,「這刀還……還給你。」
神秘男子瞅了李臥雲半晌,忽然,一陣風呼嘯的揚起他的黑綢長衫,不經意間,李臥雲瞥見他右手的袖擺竟空蕩蕩的隨風起舞,不覺驚訝的倒抽口氣。
「收下吧!你已經打贏他了。」任由他打量自己的斷臂,神秘男子輕柔如風的聲音幽幽響起,「它曾手刃過一百個敵人,是我少年時期的小玩意兒,今天把它送給你,希望下次見面時,你已經懂得運用它賦予的力量。」
李臥雲咋舌不已,居然說它只是件小玩意兒,這上頭真的沾了一百個人的鮮血嗎?這兩人究竟是什麼人呢?當他想開口詢問時才發現兩人早已不知去向,「喂,我還沒請教你們尊姓大名?喂……」
好快的身手!他們到底是誰?將來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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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後院——
李臥雲吃力的舉起斧頭重重的劈下,還是跟前幾次一樣失去準頭,他細瘦的臂膀只得使勁的再提起斧頭,但終究力不從心,才想稍作休息喘口氣,麻煩就上門了。
「要你劈個柴居然敢偷懶?是不是不想幹了?」說話的人是府裡的一位長工,因為身材的關係,大夥兒管他叫阿胖。他語帶嘲諷的說!「別以為你有小姐撐腰就可以不幹活,要是再偷懶,別怪我告訴管事,照樣可以叫你滾蛋。」
他抹去臉上的汗珠,不吭氣的舉起斧頭再劈,不料這次木柴整個飛了出去,險些打到阿胖的腦袋。
阿胖大聲的指控道:「你……你是故意的,才說你兩句就要謀殺我,我非要向管事稟告不可。」
「我可沒要你站在那裡,被打到算你活該倒楣。」李臥雲可不會這麼容易被嚇到,分明是存心找他麻煩,對付這種小人也不用客氣,何況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只要不餓死,到哪裡都一樣。
阿胖聽他口氣傲慢,又一臉鄙夷之色,不知怎麼就越是要跟他過不去。
「才來第一天就這麼狂妄,蘇府可不需要像你這種不聽話的下人,我勸你還是自動走路比較好,省得到時候被轟出去就難看了。」
李臥雲閒閒的說!「多謝你的雞婆。」
這句話氣得他的臉漲紅得像豬肝,「別以為我不敢說,我馬上去稟告管事,看他怎麼治你,哼,到時我看你怎麼死。」
「你要看誰怎麼死的呀?」碧珠一來就聽見他的要脅。
阿胖的肥臉堆滿了笑,就像蜜蜂沾上蜜般的貼過來,「是你呀!碧珠,是不是特地來看我的?」
「鬼才來看你,我是奉了小姐之命帶些傷藥來給這位新來的小兄弟,不然我才不想看到你這張噁心的臉孔。」
「呵……」阿胖乾笑幾聲,倒也不敢發脾氣。碧珠是小姐身邊的紅人,可萬萬不能得罪,要是將來能娶到她更好,自己的身份也能提升一點。「碧珠,小姐為什麼要對這小子那麼好?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不管是什麼來歷,你最好別找他麻煩,不然有你好受的。」這死阿胖就愛整新來的下人,成天就會狐假虎威,早晚要讓他吃到苦頭。
「不是我要找他麻煩,這是管事交代的,他要我盯著這小子幹活,讓他把柴火都劈完才准吃飯,我也是奉命行事。」他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碧珠一瞧地上像小山般的木柴,「什麼?!一下子要劈那麼多,就是劈到半夜也劈不完,你們根本就是故意不給他飯吃。」
「你別說得這麼難聽,好像我們故意虐待他似的,只要他能劈完柴,自然就能吃飯了。」他在心底暗笑。
她打抱不平的說:「等一下我就去告訴小姐,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不用了,這點苦算不了什麼,餓一餐也死不了人,不需要告訴她。」李臥雲不想在蘇戀月心中留下軟弱無能的印象。
阿胖得逞的笑,「你聽到了,這可是他自己說的喔!」
「哼,我懶得跟你說話。」她一扭頭,走向李臥雲,將手上的傷藥給他,「這是小姐要我送來的,這藥很有效,只要在傷口上抹一抹,過不了幾天就會全好了。」
他原本不想收,碧珠硬杵在旁邊,為了盡快將她打發,他只得勉為其難的接過去。
「哼,連個謝字都不說,真是不懂禮貌。」阿胖在一旁啐道。
碧珠斜睨他,「你別龜笑鱉沒尾,以為自己比人家懂,我再一次警告你,要是今晚他沒飯吃,我就真的去告訴小姐。」
「我只是說說而已,怎麼可能真的讓他餓著了,你不用擔心。」
「最好是這樣。」她這才放心的走了。
見碧珠一走,阿胖的矛頭又指向李臥雲,「你這小子倒挺有本事的,連碧珠都護著你,不如你教教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李臥雲嗤笑一聲,「可惜資質太差的是怎樣都學不會,教了也是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