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行行好,饒了我吧,我保證從現在開始絕不隱瞞,完全坦誠無諱,好不好?」
「那你還不快說!」龔誠然橫眉倒豎,一反剛才的溫文樣,雙手重重擊桌,爆出一句怒吼。
「是、是。」粘旭升整個人彈跳到沙發上,唯唯諾諾的應好。唉!露出真面目的誠然可真是不好惹。「小封被凱爾那小子帶走後,就一直被安置在山區的一棟別墅裡,明天早上準備搭第一班飛機回倫敦,除此之外她人很好,既沒生病,也沒被鞭打虐待,只是消瘦了點,報告完畢!」他一氣呵成的說完,連換氣的時間都省下來。
「你說他們明天就要離開了?」他的口吻稍稍降溫了些。
「對呀對呀,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粘旭升討好似的涎著笑臉說。
「那你還不快帶路!」龔誠然斜睨了他一眼,隨手抄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
他佯裝迷惑不解的模樣,「帶路?上哪兒去?」開玩笑,要是誠然找上門去,肯定會被凱爾用子彈大餐好好「招待」一番,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龔誠然拎起椅背上的淺米色西裝外套,「我現在沒時間跟你玩這一套,走還是不走?」表情顯然不給他太多選擇空間。
粘旭升緊緊抓著沙發一角,並不忘連連搖頭表示他堅決的否定意願。「不行,你這一上山等於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你想送死我還不答應咧!總之一句話,我是站在死黨的立場上為你的生命安全著想,不管你是威脅還是利誘,我粘旭升打定了主意寧死不從!」
「是嗎?」龔誠然臉上突然露出叫人心底發毛的奸險笑容。「我聽說最近某人正卯起勁追求方興建設的邵小姐,要是一向心高氣傲的她知道自己的追求者同時對演藝界新星馮艾蕾大獻慇勤,不知她會做何感想呢?」他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
「我不過送了馮艾蕾一束花,外加探了幾次班,你可不要搬弄是非,污蔑我的清白!」他連忙撇清關係。那個冰山美人邵盈盈在他的鮮花攻勢下,好不容易有些動搖,可絕對不能讓誠然的三百兩語給破壞了。
龔誠然故作無奈的一攤手。「流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其無法掌握,不是嗎?」
「老大,想不到你是個專門壞人姻緣的卑鄙小人,我真是誤交匪類!」粘旭升恨得牙癢癢的,偏又對他無計可施。
他還是一臉的無所謂。「你可以上法院告我,也可以直接帶我上山免了這些麻煩,二選一,完全照你的意思。」
鬼才信你!你的話都挑明了,我怎麼可能不屈服在你沒水準兼欠格調的變相威脅之下?粘旭升咬牙切齒的想。
「如何?」他好整以暇的等他做出最後決定。
「既然你一心想早早奔赴黃泉,我當然不會再不識相的阻攔你,請容我為你帶路!」粘旭升憤憤的說完,扭頭就走。
龔誠然笑瞇了一雙眼,從容不迫的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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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敏敏任由自己深陷在柔軟的沙發裡,發起呆來。
天知道她多想不顧一切的飛奔回誠然身邊,但是她不能,如果她只顧全自己的感受,衝動的做出任何決定,而使得誠然有生命之虞,那麼無論如何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誠然!在心中呼喚他名字的時候,封敏敏眼中逐漸蒙上一層氤氳的霧氣,她仰起了臉,試著將眼淚逼回去。她從來不哭的,至少從前的封敏敏不懂得如何哭泣,但是誠然的愛改變了她,她慢慢的體會到許多過去從不曾經歷的感覺,像是悲傷,以及刻骨的思念。
別再想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未來或許艱難,但她不會放棄任何的希望。
突地,監視儀器上的燈號亮起,吸引了她的注意。那表示第一道大門的電子鎖被解除,想必是凱爾和韶澐安全歸來了……
不對!盯著螢幕仔細瞧了一下,她敏銳的察覺到情況有異,凱爾的銀灰色跑車並沒有如她所想的出現在螢幕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列同款式四輪傳動吉普車,她將螢幕焦距鎖定第一部車,加以定格放大後,清楚看見安坐車中的赫然是本該留守倫敦總部的傑克,以及總是如影隨形守在凱爾身旁的李韶澐。
這是怎麼回事?封敏敏在驚愕之餘靜下心細想,連貫所知前後再加以推論,得到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傑克和李韶澐聯手背叛了凱爾。
假若事情真如她推測一般,那麼恐怕凱爾已經落入他們手上,而她目前的處境也頗堪慮。
無暇多想,她動作迅速的回到房間換上較輕便的上衣及牛仔褲,並不忘將擺在床頭櫃上的九厘米手槍隨身攜帶,略加收拾之後,由二樓窗台輕巧的躍下,纖細的身影旋即沒入花叢隱蔽處。
半個小時後──
「主人,屋內沒有人跡。」一個黑衣人帶領七、八名手下翻遍別墅內部後,來到主人跟前報告。
傑克聽了不由得蹙起眉:「再搜,每一個角落都別遺漏。」
「是。」黑衣人領命,二話不說隨即加派人手進屋搜察。
「出口只有一個,想逃過你手下的看守並非易事,不過對方是Artemis,那可又另當別論了。」李韶澐仍安然自若的坐在車裡,語氣中帶點揶揄的意味。
傑克雙手橫置胸前,表情似乎有著幾分意外。「我以為捉到她會讓你高興。」
「為什麼?如果你以為我因為凱爾的關係而仇視她,那你就錯了,我或許稱不上喜歡她,但還不至於一心想置她於死地,愛情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的,怨不得任何人,我並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搖搖頭,顯然非常不贊同她的論調。「你實在太過不積極了,難怪守在凱爾身邊這麼多年,卻始終沒能得到他,愛情應該是既霸道又自私的,既然愛,就要不顧一切的去爭取掠奪,否則你永遠都只能當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