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哭泣的靡荼,他心裡很明白,那眼淚是為堂哥流的,自始至終她的喜怒哀樂都不是為他……穆文勇心情起伏不定的雙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終於決定把最愛拱手讓人,讓她幸福。
「哈……玩玩嘛,何必太認真?」他刻意的輕佻大笑,不願讓人看出他真正的心情。
也不知哪來的怒氣,穆聖衍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他,「我警告過你別亂來的,你還敢動她歪腦筋?找死是不是?」
砰!椅子被撞倒,穆文勇被摔在地上,穆聖衍緊握的拳頭重重落下。
可惡,這傢伙連揮拳的姿勢都帥得一塌糊塗。穆文勇不得不承認這點,但教他不滿的是,他的嘴角被打到流血了。
他擦掉嘴角的血跡,瞪著穆聖衍,口氣帶了幾分挑釁。「哇靠,你這種威脅很變態耶!我們都是成年人,想怎樣隨我們高興,說得更坦白一點,你『只是』哥哥,難道你能綁住她、困住她不成?」
「敢碰她,就揍到你殘廢!」穆聖衍的拳頭還停在半空中,怒瞪著他。
「別以為你是堂哥我就不敢揍你。」望著穆聖衍的拳頭,穆文勇用力吼出最後一句話,便一腳往他腹部重踹過去。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靡荼嚇傻了,連忙叫道:「不要打了,別這樣!」
結果驚動了護理人員過來勸阻,最後還訓了他們一頓。
「要打就出去打個夠,別在醫院裡惹是生非!都是成年人了,怎麼還這樣意氣用事?」
唉!穆聖衍整個人洩氣的靠在牆面上。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麼衝動根本不像平日的他。
穆文勇打破沉默,「老哥,你說過──喜歡一個人就要全心全意對待她,為什麼你就不能敞開自己的心面對靡荼呢?」
穆聖衍顫悸地凝視著靡荼,但表情嚴肅孤傲,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你是個有擔當的大男人,愛不愛靡荼可以直截了當的說,別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夠了,不要再說!」穆聖衍眼底閃過一抹震撼,很快又被冷漠掩過。
「不,我要說,她都敢於向你表白,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讓她這麼痛苦,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果堂哥真的不要靡荼,那就讓她徹底死心吧,或許他有機會接收她那顆破碎的心。
但穆聖衍仰頭歎了一口氣,什麼都不說。
「我懂了。」靡荼苦澀萬分地說:「你根本不懂得愛人,也不打算再愛任何人,對嗎?」
她很想愛他,愛到天荒地老,但愛情卻是這麼的苦。
「我……」穆聖衍怔怔的瞪著她淚容滿面,依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想當年結婚時,他看著滿臉笑容的安琪,只覺得自己完成了終身大事,對她有一份責任。
也許他真的不懂得愛人,所以安琪選擇了背叛,但,對靡荼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不管高興與否,喜歡與否,她確實影響了他。
「我懂……愛是不能勉強,我、我再也不會煩你了。」她臉色慘白,一轉身向外狂奔。
一旁的穆文勇叫道:「你還不快去追她?快去追啊!還呆著幹麼?萬一她出事怎麼辦?」
被堂弟伸手一推,他才猛然拔腿追了出去。
幸好體力不好的靡荼根本跑不快,沒一會兒就在樓梯轉角被他攔住。「妳可不可以別這麼任性,給我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文勇──」原來他追出來是為了罵她,她張望著找穆文勇,希望他趕快帶她離開。
「找他幹什麼?不准妳再找他了!」
「關你什麼屁事?」
怎麼不關他的事,她昨晚對著穆文勇親吻,讓他嘔死了。無暇多想什麼,他脫口而出,「因為我才不會讓妳吻別的男人,妳要是敢給我亂勾搭男人,我絕對讓妳後悔!」
咦,他怎會又說出這麼詭異、曖昧的話,好像對她的獨佔欲越來越強烈?嗯,「獨佔」這個詞他並不排斥……慢著、慢著,難道說他是真的在妒忌?
「臭男人,告訴你,我高興吻誰是我的自由!」居然說她勾搭男人?她火了,這輩子沒這麼火過。
「想學接吻就找我!」他怒到極點,隨即低下頭去,炙熱的唇輾壓在柔嫩的唇瓣上。
糟!看他在衝動下又幹出什麼好事來了?他吻她只是情不自禁,不不不,他對她是情不自禁,還是一時衝動?
怎會失去理智到去吻靡荼呢?最重要的是,這次他竟然沒有懊悔的感覺!
靡荼也被他的舉動給嚇得僵住,只覺腰間一緊,熱燙的舌深深探入她口中,把她的驚愕悉數吞沒。
這次他的吻和上次有點不太一樣,他放肆的吻著,熱燙而激情,她只感覺到他溫熱的雙唇攫走她的呼吸,讓她無法抵拒,只能傻傻的接受他的吻。
直到饜足,他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但她卻是什麼都不能肯定,只能瞪著他喘息。
「你、你這樣算什麼啊?」不肯愛她,卻在路上攔截她、吻她,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我想……只想妳屬於我一個人的。」他的口氣有些僵硬,但心中明白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憐惜與嫉妒,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愛上她。
這一瞬間,靡荼好像見到復活島的石像開口說話了。
她好震撼、好感動,眼淚不小心給飆了出來,心兒也怦怦跳,還越跳越快。
「耶!耶!」她高興的抱住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親吻。「ㄟ,你是說你愛我嗎?」
他竟然只是看著她,一咬牙,露出像是被逼迫的表情。
「呵,小氣,說出來會怎樣?說啦說啦說啦……」一句「我愛妳」很難說出口嗎?真難搞!
果然,對他這種大男人來說有一點難,他強橫地回道:「這種話是不可以隨便掛在嘴邊的,都已經是大人了還這樣。」
「原來你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她不甘心他說得不清不楚,而且還用那種凶巴巴的口氣。
他咳嗽一聲才反駁,「傻瓜,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