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邵政一確實被打動了。「妳總是要嫁人的……」
「那我一輩子不嫁人啊。」君琦笑著說,眼淚卻不斷的流。「爸,我會陪你一輩子。」
「妳這丫頭就會灌我米湯……好,爸爸答應妳,讓嘉佑去學音樂。妳啊,不要玩瘋了,早點回來,爸爸好久沒有看到妳了,女孩子家一個人要小心點,知不知道?」邵政一關心的嘮叨著。
父女倆又聊了好一陣子,在君琦再三保證會打電話報平安後,才掛上電話。
而她也聽見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她飛快的擦乾眼淚,不讓凱看見她脆弱的一面。
其實她好想告訴爸爸她所受的委屈,所有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知道爸爸一定會為她做主,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只要她開口,爸爸會為她解決一切麻煩,但是……
她不想就這樣認輸,躲在爸爸的身後尋求保護,要是若干年後爸爸不在了呢?到時候她找誰保護哭訴?
她的仗,她必須自己打!
縱使她也有脆弱的一面,但她不想讓身後的男人看見,因為她不想從他臉上讀出同情的訊息。
君琦倔強的轉過頭,像個高傲的女王,凝望著他。
「請你盡快把我弟弟送離開香港。」
「我派的人已經到了,明天晚上他就會在奧地利,到時候妳可以常常撥電話給他。」凱雙手環胸,莫測高深地看著她。
「真的?」君琦眼睛一亮,倔強的面具有些龜裂。
意外他沒有阻止她與嘉佑聯絡,畢竟越洋電話費可不便宜。
「如果妳開心,也可以常常與妳爸爸說話。」凱大方地道。
她眼神一黯。「那……倒不用了。」
「我以為妳跟妳爸爸的感情很好。」他挑眉,從剛才她說話的語氣聽來,她根本就是受盡寵愛的小女兒。
「我不想讓他老人家擔心。」君琦淡淡地道,但抿緊的唇洩漏了她的頑強。
凱不禁為她的倔強感到心疼,她把自己逼得好緊!
「放輕鬆,現在的妳不宜操煩。」他走向她,坐在床沿,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視她防備的眼神。
她的防備令他感到有趣,為什麼她對他的戒心如此之強?而且嬌小的身子不住往床的另一邊縮。
突然興起了逗她的念頭,他挪近她一步,她連忙往旁移了移,他不禁感到好笑,又往裡邊靠近,最後乾脆爬上了床,而她則是退到差一點掉下床。
「小心!」好在他及時拉了她一把,順著力道將她送至自己懷裡。
他感覺到懷中的女孩全身僵硬,小手抵在他胸前,一臉害怕的模樣,卻又不敢推拒他。
她好像在害怕……他會把她吃了!
吃了?!
瞬間,凱明白她為什麼會對他如此防備,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他的情婦。
她怕他碰她!
這個認知閃進腦子裡,讓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現在的妳不適合有性生活,妳可以放心。」
聽他這麼說,君琦放心之餘又覺得丟臉,他竟然猜出她怕的是什麼。
是,沒錯,他們早就發生過關係,但……那是在非常情況之下,雖說是她主動,可那時候她根本就已經失去理智了,而且抱持著不會再與他見面的想法,才會那麼熱情主動,可現在她又沒被人下藥,還非常尷尬的與他再次相逢,甚至在條件交換之下成為他的情婦,她真的沒辦法放開,告訴自己那沒什麼。
「你、你知道就好!」手忙腳亂的推開他,下了床,她急急忙忙就要往起居室走去。
「等等。」凱拉住她。「我帶妳去產檢。」
君琦想想,也對,她知道自己懷孕,是從生理期沒有準時來做判斷,加上她變得容易疲累,聞到什麼東西都想吐,別說找醫生確定,她連買個驗孕劑都不敢,畢竟她住校,那種東西讓學校修女發現了,一定會引起喧然大波。
「嗯,」她難得柔順的答應,任憑他牽著手,帶出飯店。
凱並不是帶著君琦光明正大的從飯店大聽離開,而是閃閃躲躲,繞了好幾個地方,最後才從員工通道走向停車場。
「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君琦不禁覺得奇怪。
「因為我媽。」
他為她開車門,紳士的舉動使她微微驚訝,確定她坐進副駕駛座,他輕輕的闔上車門,才繞到駕駛座這一邊來上車,發動引擎。
「把妳藏在飯店,確實是很安全,卻也很危險,我媽是飯店總經理,要是她知道我養了一個女孩在飯店裡……」而且這女孩還有了他的小孩,「恐怕……」他會死得很難看。
「噢。」君琦輕應一聲。
要他把她藏起來,明明是她自己的主意,可看他做得這麼明顯,卻又覺得不是滋味。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像她見不得人似的!
可是……她的身份確實是見不得人的情婦。
思及此,君琦突然覺得難受。
凱根本沒發現她飛轉的心思,將車子開離停車場。
沒有去大型醫院就診,他帶著她找上的醫生,是個絕對不會洩漏秘密的人。
地點在皇后區,一個幽靜的住宅區內,那是一棟普通的兩層樓木造房子,車子在門前停下,凱領著君琦,按下門鈴。
來應門的,是個高大粗獷的金髮男人,身上穿著破了洞的T恤,以及膝蓋也破洞的牛仔褲,嘴裡還叼根煙,粗魯的抓著腋下。
看到男人嘴上叼著的煙,凱二話不說,直接搶過往地上丟,一腳踩熄。
「什麼風把你吹來啊?」男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她懷了我的小孩。」凱將身後一臉不明所以的君琦拉到身旁來,讓男人看個清楚。
「你、你什麼……咳咳咳……」消息太震驚,以至於他被口水嗆到。「她她她……」
「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吧?哈維。」凱沒好氣地道。
哈維一邊咳一邊讓開高壯的身子,讓他將那嬌小的華人女孩扶進來,
「她沒做過產檢,所以請你幫她檢查。」凱說得像吃塊蛋糕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