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御守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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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這裡很好啊,交通方便,有警衛、有房間、有淋浴間、有洗衣間,而且樓上還設有健身房、撞球室,宿舍都沒這麼好。」她一點也沒誇張,兩年前新建的地檢署的確擁有這些設備,只是整棟樓的人都忙得跟瘋子一樣,實在不太有人會去使用。

  他沉默了下,突然才又開口,「那妳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搬去哪?」搬回宿舍應該叫做「搬回去」不叫「搬過來」吧?紀忻然莫名其妙地問。

  「我家。」他淡淡地答著,一副理所當然似的。

  「你家?!」她驚呼。

  「妳住都住過、睡也睡過了,反應有必要這麼誇張嗎?」閻御丞的聲音仍是波瀾不驚。

  「我哪有!」被他這麼一提醒,紀忻然想起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臉頰莫名熱燙。

  從那個吻開始,一切就失控走樣,她這次再也沒有借口說是為了發洩或任何事情,她太清楚那天真的是──單純想要他。想到這裡,她就有一點挫敗。

  甜蜜的挫敗。

  「你幹麼這樣取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悶悶地說。

  他頓了頓,沉聲開口,「我也不是。」

  他是什麼意思?紀忻然心裡一緊,總覺得他話中有話,卻是不敢猜,也不敢試探。

  他最近老是這樣,話都只講一半,好像要說什麼曖昧的事情,卻又不肯清楚講明,等這個案子忙完,她一定要找機會問明白。

  「好啦!你明天早上不是要早起嗎?趕快去睡吧。」紀忻然轉開話題。「反正我大概再忙個……半個小時也會去睡了。」

  「嗯。」他這次居然沒有催她,只是應了一聲就掛上電話。

  這下反倒是被掛電話的人兒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老是陰陽怪氣的。紀忻然悶想著。

  只是沒了他的聲音,這個專屬特偵組使用的樓層突然變得空曠起來,也顯得更加寂靜,僅剩下她翻閱文件的聲音。

  不再多想的決定趕快把文件看完早點休息,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開始感到疲倦,決定起身走走,經過樓梯口,突然聽見樓下傳來騷動。

  這樣的騷動聲,對夜晚的地檢署來說,實在不太尋常。

  她好奇地下樓察看,還沒到一樓,就遠遠聽見救護車跟警車的聲音在外頭大響,走近人群,她才發覺幾個值夜班的地檢署同事也都下樓了,遠遠還看到已經有法醫正往現場走去。

  她站過去還沒開口,就有人自動講解給她聽。

  「劉煌超剛在門口被人射殺,好像當場被擊斃了!」

  「劉煌超?」黑金案的劉議員?!紀忻然大驚。「在地檢署門口?有抓到兇手嗎?」

  「好像沒有。」對方聳聳肩。「不過看樣子長官們通通要起床了,議員被殺,還在地檢署門口,真是太扯了。」

  紀忻然沒有多作逗留,也不想看什麼熱鬧,很快地上樓回到辦公室,準備重新檢視案件檔案。

  調查劉煌超三個月了,居然沒發現有人要對他不利,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特偵組的名聲必然大受影響。

  她才踏進辦公室,突然一個強勁力道扯住了她,她反射性地做防禦攻擊,對方卻似相當熟悉她的舉止,輕易制伏了她,並摀住她的口鼻不讓她出聲。

  「不要叫,是我。」陰沉而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敏銳地認出是邢烈的聲音。

  他見她不再掙扎,便鬆手放開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進來的?」看著他一身黑衣,她頓了一下,很快有了聯想。「邢烈,不要告訴我樓下的事情跟你有關!」

  他看著她,滿不在乎地承認。「是我殺的。」

  「為什麼?」雖然多年之後,兩人的關係已是黑白兩道之分,但她仍記得他們曾是朋友,怎麼也不願意看他雙手染上鮮血。

  「因為他是殺死妳父親的兇手。」彷彿早就料到她會問,他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紀忻然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冷,沒想到追查三個月的人竟然是殺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兩年前,他跟成爺做過一次生意。」不在乎她的驚愕,他開口解釋,這也是他這次冒著生命危險來找她的唯一目的。「合作過程裡,成爺知道了不少劉煌超干的骯髒事,當時他不以為意,直到三個月前你們開始調查劉煌超,成爺知道他被逼緊了會不擇手段,所以為了妳的安全,他開始托人搜集一些不利於劉煌超的證據。」

  聽見父親在分別後不但沒有恨她,反而還這麼為她著想,紀忻然喉頭一陣哽咽。

  「果然不出成爺所料,一個半月前,劉煌超對道上兄弟放話,說要警告你們幾個調查他的人,而成爺本著不想出賣同道中人的義氣,決定暫時不將手上的證據交給你們,轉而先去警告他。」邢烈繼續說著。「成爺的意思是,只要不動到妳,他都可以睜隻眼閉只眼,可是沒想到劉煌超卻發狠找人殺了成爺。」

  憤怒和痛苦同時湧上心頭,紀忻然收緊拳頭,不敢相信父親居然是為了她而遭遇不測。

  「你……替我父親報仇……」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明明知道法律是最好的解決途徑,可是有那麼一刻,她突然很感謝邢烈殺了那個男人。

  「不只是報仇。」他凝視著她:「前幾天那個襲擊妳的人也是他派來的。」

  「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認為成爺把那份文件留給妳了。」

  「可是──」她話還來不及說完,他突然再度抓住她,這次他的力道比上次更大,她只覺得自己重重撞在他身上,下一秒鐘,他的手臂已經勒住她的脖子。

  「邢烈你幹麼?」紀忻然才開口就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辦公室內,神情凌厲的閻御丞。「閻?!」

  他不是應該在南部嗎?

  「放開她。」閻御丞面無表情,但如寒冰般的視線和語調卻強烈得足以表達他的怒氣。

  「又想英雄救美了嗎?」邢烈挑釁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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