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腳扭傷了,如果我放開你,只會加重你的傷勢。」他的嗓音十分好聽,還帶了點迷人的魔力,不因她的冷漠態度而退讓,甚至是輕鬆不在意的。
項儂儂氣紅了雙頰,沒見過有人這麼厚臉皮的,為了掩飾劇烈的心跳,她再度沉不住氣。
「我不需要你幫!」一個使勁,腳下的高跟鞋就這麼踢飛出去。
項儂儂瞪大美眸,驚愕的視線隨著高跟鞋,從花階上一路瞪到了階梯下。
鞋子飛了!
她從未出過這麼大的糗,一時之間也傻了,沒穿鞋子的踝足晾在半空中,不知該往哪擱。
俊朗的唇逸出一抹低笑,害她為此兩頰燙得足以燒開水。
耿紹懷扶她到一邊坐好後,蹲下身與她平視,卓爾不凡的俊秀面孔也清晰呈現在她眼前。
直到這時候,她才有機會將對方的長相看仔細。除了堂哥,她沒和年輕男人這般靠近過,而且還是單獨面對面,害她為此全身緊繃,陷在他男性氣息的包圍下,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需要我為你服務嗎?」
項儂儂輕咬著下唇,瞪著他嘴角揚起的笑意,更加感到狼狽和尷尬,賭氣不想求他,卻又明白此時此刻除了他,根本找不到別人幫忙,自己扭傷了腳,實在不適合逞強,為了不讓第三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只好妥協。
「麻煩你。」口氣是冰冷的,說出這三個字已是她的底限,別想她會給他好臉色看。
「榮幸之至。」耿紹懷始終保持微笑,好似看穿了她的心,對待她的語氣就像在哄小女孩一樣,反而更令她心慌。
因為家教嚴格的關係,她天生就給人一種疏離感,加上不擅言詞,總讓人誤以為她很冷漠。所以她的朋友及同學,不論男女,少有人敢親近她。這男人卻一直對她笑,是否心懷不軌?他的年紀看起來跟堂哥差不多,應該是二十六、七歲吧!
耿紹懷為她撿回鞋子,卻沒還給她,反而單膝跪地,體貼的為她穿上鞋子。
此刻的他風度十足,像貴族一般展現著紳士風度,所以她也沒拒絕,只要是合宜的行為,她也可以像個淑女,雅量地原諒他剛才的失禮。
才這麼想著,下一秒他又逾矩了,熱燙的大掌竟摸上她不曾被人碰過的右腳。
「喂——」她憤怒地低呼。
「別動。」輕柔的命令中含著不容違逆的執著,大掌仍放肆地撫揉著那滑嫩的玉足。
太放肆了這人!
啪!
她的家教不允許男人碰她,她沒多想地立刻給了對方一個熱辣辣的耳光。
實實在在的巴掌打在耿紹懷的左臉上,明月當空的夜晚,聽來特別響亮。
這個耳光著實不輕,甚至還打亂了他梳理好的頭髮,幾絲劉海垂在額前,讓他斯文的面孔看起來有些狂狷難馴。
耿紹懷緩緩轉回臉龐,月光清楚映照出他左頰的紅印,深邃的眸子直直盯著她,火熱銳利的眼神穿透進她微微打顫的心坎裡。
她驕傲地與他的目光較勁,是他非禮在先,不能怪她!
項儂儂等著他發火,只要他敢再有任何舉動,她會高聲呼救。
但,他沒有,似冷似熱的眼神,清澈如月,卻又詭魅如夜,看不出任何情緒,更教人心慌。
牢握住她右足的大掌依然不放,鐵鉗般抓得緊緊的,被他碰著的地方都像被火燙著一般,她羞憤地瞪著他,無法忍受這種侮辱,就要送上第二巴掌
「可能會痛,你要忍耐點。」耿紹懷淡道。
她頓住,才舉高的青 玉手停在半空中,驀地一股椎心的疼痛從腳上傳來,教那嫣紅唇瓣逸出呻吟,冷傲的嬌顏一下子痛苦地擰起。
「好……痛!」一改適才的冷凝,她現在只是一個哭疼的小女孩。
「只有扭到,沒傷到筋,推拿一下便沒事了。」
他的拇指沿著她的腳筋來回推拿,嘴邊勾著笑意,似是在取笑她哭得像個小女孩。
原來他是要幫她推拿,項儂儂又羞又愧又恨。她也很想保持尊嚴,但就是疼哪!他是不是藉機報復剛才的耳光之仇啊?
精緻的五官欲哭無淚的皺在一塊兒。
不!不能哭!不能叫疼!才不給他看笑話呢!
「你幾歲?」帶著淺笑的薄唇問出第一個問題,很溫柔,卻狡黠。
她不語,以沉默表明了拒絕回答,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過問她的私事,何況她又不認識他。
「呀——好癢!不要!」她失聲呼叫,冷若冰霜的表情難得花容大亂,只因敏感的腳底在他的指腹搓揉下癢得受不了。
「幾歲?」他再問。
這分明是威脅!
她怒瞪著他,卻對那居心叵測的迷人微笑心生畏懼,不由得氣勢弱了幾許。
貝齒咬著柔嫩嫩的下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一個數字。
「十八。」
俊逸的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容,接著問第二個問題。
「名字?」
她深深吸了口氣,怒眸恨不得噴出一把火燒死他。根據國際禮儀,男人必須先道出自己的名字後,才可以請教女士芳名,他不但沒這麼做,還乘人之危,真可惡!她才不要告訴他呢!
「啊!不要!住手!」她又哭又笑的,抵不住腳底按摩帶來的刺激,太癢了,她受不了呀!向來無堅不摧的冷凝面孔被他激出情緒。
「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一臉閒適自在,擺明了時間很多,就算與她周旋到海枯石爛也沒關係。急的人反而是她,這麼耽擱下去,奶奶一定會起疑心,萬一跑過來找她,給奶奶看到這畫面就不好了!
他是惡魔!那俊美的微笑在她看來成了魔鬼的笑靨,項儂儂從未想過自己也有失控尖叫的時候,全拜這可惡的男人所賜,明明長得一臉書卷氣,卻這樣霸道、這樣愛欺負人。
內心幾番掙扎,終究不得不妥協,憤怒的臉龐染上不大自然的緋紅。
「項儂儂。」
果真人如其名,卻也讓人意外。
「你姓項?」
他為這美麗的名字怔楞住,一對飛揚的劍眉立時蹙起,只因為聽到這意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