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南月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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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南後見他回來,雖然有些吃驚,但並未打算避諱,反而更直言問道:「成親前你答應讓我一年之內抱上孫子,如今三年過去了,未見你們一點動靜,你要拖到何時?還有,那個冷心與你究竟有沒有曖昧關係?我可不想聽到我們南氏皇族傳出什麼大笑話。」

  他的眼睛全盯在沐菊吟的身上,看她一雙手緊緊握住衣角,捏得死緊,尤其在南後問話的時候更顯得侷促不安。

  他昂首輕笑,「我的閨房私事母后究竟想探聽些什麼?要我把每晚做過什麼的事都向您說上一遍嗎?」他坐到沐菊吟身邊,很親暱的握起她原本抓著衣角的手,「菊吟不說,是因為她臉皮兒薄,母后真以為我們兩人住在一起這麼久,還會沒有發生什麼事嗎?至於那個冷心--」他的眼角餘光偷瞟著沐菊吟,慢悠悠說道:「我可以保證,我和她之間清清白白,猶如南月湖的水一樣乾淨。」

  沐菊吟側過臉,複雜的眼神掃過他的雙眼。

  南後見他倆這個樣子,以為他們真的非常恩愛,也露出了笑顏。「這就好,總算可以讓我放心了,等忙過太子這件婚事,下一個該忙的就是習文了,這幾年他為了南黎跑逼各地,也不知在想什麼,一直不肯成家。」

  這回換他瞥了一眼沐菊吟,「大概他早已心有所屬了吧?」他故意莫測高深的笑了笑。

  送走南後,沐菊吟問:「為什麼要對母后說謊?」

  「我說什麼謊了?」他揚起眉梢。

  她尷尬的停頓片刻,還是說下去,「關於你和我圓房的事,明明你我根本沒有……為什麼要讓母后誤會?」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嗎?」他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若是我想,我們隨時可以圓房,但我剛才若不這麼回答,只怕妳真的會被母后逼著給我下什麼春藥。」

  她酡紅了臉,「我不會的。」

  「對,妳不會。」他替她回答,「因為妳根本不想和我圓房。」

  「我……」她不禁微怒,「你怎麼可以這麼冤枉我?你明知道事實不是如此。」

  「我沒心思和妳爭吵這個。」他習慣性的擺擺手,像是侯爺在下達命令,「又不是在青樓,這種事情說多了既庸俗又掃興,妳我都是講面子的人,給彼此留一步退路為好。」

  很少見他又這麼冷冰冰的說話,她咬著唇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

  南尚武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口氣過於疏離,他一笑,又向她伸出手,「坐過來,有事和妳商量。」

  她輕輕坐到他身畔,「什麼事?」他和她之間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商量」?

  「我剛剛向國主請辭將軍一職,侯爺封號也希望能一併免去,但是國主尚未同意。」

  她聞言一怔,「為什麼?」好好的幹麼把自己搞得像要貶為庶民的樣子?

  「山雨欲來風滿樓,難道妳沒有聽到風聲?」他不知是歎是詠,黑眉沉鬱低垂。

  「是為了太子的親事?國主不是已經同意了嗎?」她不參政,眼中能成為「風雨」之說的,不過是那一點點瑣事。

  他苦笑,「哪裡有那麼簡單,冷心就算再厲害也沒有能力在南黎呼風喚雨。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你看不見的敵人就在你的身邊。」

  沐菊吟聽得懵懵懂懂,她對政斗不僅沒興趣,也沒什麼靈竅,身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她只有在他提到冷心的時候輕輕震動了下。

  這些日子以來她壓抑情緒,所有的壓力都來自於那天冷心輕描淡寫的一句挑撥,這些天她日日夜夜都想尋求答案,但總怕那個答案真正到來的時候自己無法承受。

  她總是這樣,活在他的背影裡,一路的追,追到底,但當他肯回頭的時候,她卻又停了下來,埋起頭,不敢讓他看到自己。

  他重重歎了一聲,看到她這副表情他就洩氣,她的活力、她的熱情,就像是難得一見的火山爆發,次次都在關鍵位置停住,要是他再不主動一些,真不知道她還要躲到哪裡去。

  「菊吟,妳嫁給我三年。我一直都沒在妳身邊,我知道妳心中難免會怨恨我。」他凝望著她,「但是……妳大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嫁給我吧?」

  他的問題讓她再度一震,腦子混亂,結結巴巴,「難道、難道不是因為三年前在母后的壽宴上她老人家看到我,相中我,所以才……」

  「錯。」他悠然的反駁,「難道妳不曾想過,就算她老人家想為兒子娶媳婦,也應該先為我大哥、二哥找,為什麼跳過前兩位而將妳許配給我?」

  「因為、因為……」他的問題讓她陷入沉思。下錯,讓他這麼一說,自己會嫁入宮門確實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問題。

  南尚武握緊她的手,歎著,笑著,「因為十幾年前我去學堂看二哥上學,恰巧看到了妳,那時候我就發誓說要娶妳為妻,三年前我在母后的壽宴上再看到妳時,更堅定了自己的心願,母后會去登門提親,完全是我的拜託。」

  沐菊吟這回真像被雷擊中似的,張口結舌,她的腦子很亂,亂到連剛才他說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但是她的心卻是熱的,不再有昔日的冰冷,心跳快得像要從胸膛裡蹦出。

  「我、我想喝口水。」她顫抖著摸向桌上的茶杯,茶杯的水是涼的,而她手上的熱度卻幾乎可以把涼水燙熱。

  南尚武看她現在的樣子,更想笑了。「妳是不信?還是不敢信?」

  她讓涼水滑入腹中,冰涼的感覺暫時激醒了自己,她還是碎碎叨念著,「這、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他一把拉過她,「我還記得在學堂裡聽到妳念的詩『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還想,這詩應該是我來念的,怎麼會是女孩子讀?那時候妳穿一身月白色的短襖長裙,袖口繡著玉蘭花,皮膚白白的,頭髮梳成兩個髻,綴著珠花盤在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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