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這是上個月的相親內容,請你過目。」好聽的聲音輕靈地揚起,十足的公事化。
「他又相親了?」真不死心,以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嗎?
「是的,兩個。」
「有任何發展嗎?」應該像從前一樣無疾而終,那孩子的要求相當高。
「第一個相親不到三十分鐘就宣告結束,另一個剛……」頓了頓,在於青海的冷視下繼續報告。「穩定交往中。」
「什麼?!他敢背著我和其他女人發生感情!」怒不可遏的怒音低沉而冷躁,青花瓷杯在握緊的手心裡應聲而裂。
「董事長,你流血了。」溫柔的身影隨即趨身上前為他止血。
「藍,你跟了我幾年?」這點血根本不算什麼,背叛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十年。」漫長的十年。
「記得不要背叛我,叛徒的下場不是你承受得起的。」他寧可加以毀滅也不饒恕。
「是。」
一個粗暴的吻落在藍的唇上,一件件衣服由身上剝落,年輕的軀體充滿力與美的線條,被一具已然老邁的男性軀體佔有。
貼身助理的另一個身份是供他宣洩慾望,即使他們擁有相同性別,在性的領域中只有強者能主宰一切,只因藍像極了他刻在心版上的那個人。
第七章
「你來幹什麼?」
在感情稍有進展的情況下,雲若白最不想看到的非於家人莫屬,因他們會是他婚姻道路上最大的阻礙。
而眼前吊兒郎當、嘻皮笑臉的於家次子於海峰便是其中之最,他的出現代表自己逍遙的日子終告尾聲,緊接而來的將是應接不暇的麻煩。
更甚是他懷中還摟著一位嬌滴滴的氣質美人,長發過肩眉問含黛,臉蛋清麗充滿靈秀之氣,給人一種出身典雅的古典美,優雅而高貴。
不過比較糟糕的是,她也是雲若白相親過的對象之一,而且對他念念不忘,才一見到他就露出思念已久的盈盈淚光,只差沒撲向他抱頭大哭。
真的很叫人討厭的串場人物,在別人初嘗戀愛滋味,稍感幸福的甜蜜時冒出,相信修養再好的人也會想給他一拳。
依山傍海的幸福鎮最大的優點即是方便棄屍,看要往山溝一扔或是丟向大海,三、五年內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鎮民對命案的發生一向很冷淡。
所以於海峰回不了家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戀愛中的男女最恨干擾者,不論有心或是無意,他的神清氣爽就是該死的理由。
「嘖!不會吧!才幾天沒見你就瘦了一大圈,跟人家去挖礦嗎?」明顯看得出瘦了,也黑了許多。
「少說風涼話,你還沒說來這裡做什麼。你又跟蹤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做些下流事。
於海峰連忙高舉右手喊冤,「非也,非也,我是來瞧瞧你過得好不好,順便也來度個假。」
「度假?」來這種小地方?他壓根不信。
「自從你走後……」於海峰的口氣很哀怨。
「等一下,我還沒死。」是他休假以後。
唉!愛計較,他都還沒說到重點咧,「自從你遞上假單後我的日子就沒好過,日也操、夜也操地操出兩條抬頭紋,你知道獨自面對大哥那張臭臉有多痛苦。」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他純粹只是想找人訴訴苦、吐點苦水,免得憋成內傷要看中醫。
「你看了三十二年,將來還會繼續看下去,除非你比他早死。」不然一張遺容也會讓他看到死。
「呸呸呸!你咒我呀!我好心來通風報訊說--」他到底懂不懂感恩圖報呀?竟還恩將仇報。
雲若白冷嗤地截斷他的下文,「好心地打擾我的約會,故意出賣我好造成我是花心男的假相,還不遺餘力的收集我過去的相親對像加以利用,你還真懂得如何盡一個好朋友的義務。」
「呃!這個……呵呵……我是有苦衷,我也不想這麼賤。」兩道凌厲目光逼視下,他乾笑的退了兩步。
心虛的人就是無法理直氣壯,氣勢上硬是矮人一大截,落居下風。
「什麼苦衷?」雲若白倒想聽聽他能掰出什麼道理來。
「不能說出來才叫苦衷嘛!你還問。」不然早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我看是你的推托之詞,不能說出口的是你的變態行徑。」怒意未消的雲若白不肯輕易原諒他一連串的破壞行為,對他的死不認錯感到失望。
他翻臉了喔?居然說他變態。「我的用心良苦你看不出來也就罷了,連我的為人同樣信不過,你算什麼好兄弟呀!」
「把她帶來就是好兄弟的義氣?」那他還真是敬謝不敏。
順著他嘲弄的目光望過去,不遠處的女子也正看向他們,於海峰的眼黯了一下,話在口中卻無法明白告知,只能以他一貫漫不經心的態度敷衍。
刻意支開帶來的女伴是不想讓她壞事,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令人難以諒解的事,有時他都覺得齷齪丟臉,但又不得不做。
作法激烈但出發點是好的,那個人的要求他不能拒絕,雖然他對他的敬意等於零,可是血緣關係是切不斷的,於家的人喜歡掌控別人的未來。
除了他。
「我也有屬於自己的消遣嘛!你看不上她不代表我跟你一樣瞎了眼,把握當不是我的人生目標。」有花堪折直須折,別等它枯萎了。
「為什麼是她?」他只問這一句,別無贅言。
搔了搔頭,於海峰努力的想出理由,「為什麼不是她?我一向不挑的,胃口很好。」
面對過於精明的人,他的長袖善舞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別人或許不瞭解你,以為你是身處溫柔鄉的浪蕩子,成天在脂粉圈裡打轉,但我很清楚你不是那種人。」他容忍他的原因是物以類聚。
「喔!那我是哪種人?」他不正經的輕佻一笑,朝樹底下等候的女人送了個飛吻。
只是對方鳥都不鳥他,視若無睹地以熾熱的眼神看著他身邊的雲若白。
很傷人,卻也莫可奈何,他原本的用意就是帶人來攪局,看好朋友的愛情是否能禁得起考驗,在最短的時間內步入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