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絕情狂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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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撫著照片上白皙的小臉蛋,當指梢畫過她額上的那道疤痕,他的心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皓瑜,妳究竟在哪兒啊?

  第一章

  舞雩花寓

  藍皓瑜一大早不到九點就開門營業了。

  通常,花藝店早上都不太有客人上門,她恰好利用這幾個小時的空檔,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從事花藝飾品這個行業,需要的是耐心和美感,藍皓瑜喜歡一個人在店裡東擺擺、西弄弄,把每一樣親手製作的作品都當自己孩子般疼惜呵護,甚至可以跟它們親暱對話。

  如同往常,藍皓瑜把店裡擺設的花草、玩偶、掛畫、小擺飾一一重新擺放,也低聲咕噥著對它們訴說自己的內心話──

  她深愛店裡的每一個物件,又不知道每一天會成交哪些物項,所以每天早上這段時光,正是她好好對它們說話的好時候。

  叮鈴!

  一聲清脆鈴響,花藝店那扇擦拭得晶瑩剔亮的玻璃門被推開了──

  藍皓瑜微皺著眉頭轉身觀望,一向沒有客人光臨的早晨,會是誰來呢?

  當她的眼眸觸到門口那堵人影,眼神立即露出驚異光芒,頓時她拿著澆花器的纖手僵在半空中……

  「呃,你……你……」

  她直直望住那個太熟悉又已陌生遙遠的男人臉孔,吶吶不成言。

  天啊!他……他怎麼會出現在店裡?是誰告訴他的?

  藍皓瑜一下子處理不了全部湧上的情緒──訝異、憤怒、激動、傷心……

  她整理不好這團難理的情結,只能呆呆地站著、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他。

  「妳好。」來人溫煦地朝她咧齒一笑。

  這男人無疑是英俊挺拔的,他身穿一襲深色西裝,手中提了個簡便的真牛皮公事包,像是正要前往上班的途中,他出色的五官帶著深厚的笑意問道:「沒打擾到妳吧?我剛在另一條巷子吃早餐,不經意走過來,才發現……原來妳在這裡開著這麼一家精巧可愛的店面。」

  他完全沒在乎她一臉驚詫的表情,逕自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剛剛遠遠看見妳,還有點遲疑,不太敢認……呵,我想還是過來碰碰運氣,其實妳跟小時候沒有很大的差別,還是一樣甜美可愛啊……時間過得很快,十幾年都過去了──」

  原來,他已經在店門外打量了許久──

  藍皓瑜一個字也沒有回應他,只默默垂下眼睫,握著手上的澆花器,沉默而專注地繼續她本分的工作。

  思緒,卻因他的這番話,莫名被拉扯得好遠……

  遠到她自己都驚訝了。

  原來,他始終沒有改掉他多年前的老毛病,還是喜歡在遠遠的地方偷窺,如同小時候,他會在隔個庭院的馬路邊,長手長腳蹬在腳踏車上,偷偷窺探在自家院子裡玩遊戲的她。

  那時,她實在太小了。

  約莫六、七歲吧!總之,還不到上學的年紀,她總是只顧著和其他小朋友玩,縱使發現門外一直有雙好奇的眼光瞬也不瞬地瞅緊她瞧,也沒多的閒功夫理會。

  倒是她的小玩伴們會提醒她:「小瑜,那裡有個人──他好奇怪,為什麼一直往妳家看啊?」

  「別理他!他是來找我哥的──」小藍皓瑜回答得沉穩篤定:「我媽說他是壞孩子,是小流氓!我媽還說喔,誰都不准給他開門。不要管他啦!我們來玩……」

  當時,在她眼裡,最在意的是陪伴自己孤單童年的玩伴們,因家裡只有一個比自己年長十二歲的哥哥,年齡相差太大,以至於這個大哥完全被她視為另一個世界的人。

  藍皓瑜覺得他是另一個年紀小一點的爸爸,心態上不能把哥哥當作玩伴。

  然而,那雙常常在背後窺伺自己的眼睛,一開始就是隨著她的大哥──藍立齊而來的……

  她一生的悲劇,也就從大哥藍立齊驟然逝世那天開始;而藍立齊的死,跟此刻西裝筆挺、人模人樣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絲毫脫不了關係──

  沉默的藍皓瑜陡然抬起冷峻的目光,狠狠投向他,彷彿在嚴厲地質問:

  你!怎麼還有臉,敢站在我的面前?

  「我……是不是打擾了妳的工作?」鍾若潛面帶尷尬的神色。

  打從推門進來,他在她面前自言自語了大半天,卻只換來她凶狠的白眼一枚!

  一瞬間,他真愣住了……

  除了法庭上面對競爭對手,還沒有哪個女人會以這樣惡劣的態度對待他。

  印象中,自修得法學博士開始,他就不再需要看人臉色了。

  在美國拿到學位,接著取得正式律師資格後,他便在美國電子科技業界,以專攻智慧財產權打下一片天,後來載譽被挖角回國,成立赫赫有名的「鍾若潛律師事務所」。

  鍾若潛不但在智慧產權方面擁有一片天,某個偶然機會下,他竟一舉成為專替台灣富豪們打離婚官司的熱門人選。

  從他晉身為英俊多金、事業有成的專業律師那天開始,鍾若潛便習慣被女人崇拜的眼光追著跑。

  他被女人當成天邊星星一樣的膜拜著,從來都是他必須像驅趕蒼蠅一般地揮滅在他身邊嗡嗡繞個不停的女人,倒沒有哪個女人敢賞他白眼的?!

  這女孩,確實遺傳了藍家人的性格──固執、勇於表達自己。

  從她一徑的沉默以及那記殺傷力十足的白眼,鍾若潛幾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定,他沒有認錯人!

  這女孩,就是他多年來系念著不能忘懷的故友之妹──藍皓瑜。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放下澆花器、擰乾抹布,藍皓瑜開始擦拭桌椅,她以異常冰冷的語調說道:「這裡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方便讓你打屁哈拉!」

  「喔。我懂──」鍾若潛了悟地點點頭,她在下逐客令了。

  可是,他並不想馬上離開,好不容易尋到她的行蹤,他還有很多很多話要好好問問她……

  「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不好意思,我正在忙──」

  藍皓瑜手中的抹布此時已換成了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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