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聽到什麼『不可能』或是『絕對不會』這種字眼,人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顧心元生氣地說。
「你不會懂的。」他也不期待她懂。「我今天來,只是想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除了愛,我可以給你舒適的生活,我會好好待你。」
「太可笑了!在這種年代,竟有人為了錯誤的一夜而結婚?」她不想這麼尖銳的,可是面對他的冷淡,她就是十分生氣。
他的神情就像在談論一件雲淡風清的事一樣,根本沒有向人求婚應該有的熱情。可不是嗎?他並不愛她,要他娶她,的確是為難了點。
但她就是討厭他的為難!
「所以我才問你喜歡我嗎?如果你對我還算滿意,也許我們兩個結婚也不是壞事。」他有點自暴自棄地說。
他的問話讓她啞口無言。她不要這樣的婚姻,可是她喜歡他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我點頭,你真的要娶我?」就為了那可笑的一夜?
「你同意嗎?」他訝異地抬頭,原本以為她或許會反對的,畢竟她心裡或許也有中意的人。
「你會好好待我嗎?」她又問。
「我會。」他點頭。這樣的求婚,竟給他像在談公司上合約的感覺。
「你會試著愛我嗎?」她再問。
邵文揚蹙起了眉,語氣歉疚地道:「我不知道。」
望著他,她點了點頭。「好,我嫁給你!」
她一直是知道他的愛的,他愛曉非,曾經,她為他的愛情動容,她希望總有一天,他溫柔的眼光只會看著她一個人。為了這樣的希望,她願意賭一賭。正如曉非所說的,給彼此一個機會。
她,想抓住這個男人,想給他愛,用她所能付出的愛來填補他所失去的愛。
「你確定?」他十分意外。
「你是個好男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再愛人的。」她深深地望著他。
邵文揚愣了愣,避開她的注視。
對未來,他沒有把握。匆促地向顧心元求婚,是不是錯了?
*** *** ***
距離卓浩與余曉非的婚禮還不到三個月,邵文揚與顧心元的婚禮也簡單隆重地舉行了。
婚事雖決定得有些草率,兩人的心情卻都十分慎重。
「累嗎?」邵文揚望著顧心元經過彩妝的臉龐,關心地問。
「說不累是騙人的。傳統的婚事真累人,到現在我都還沒吃到什麼東西呢!」她撫著空空的肚子,若笑著說。
「想吃什麼?我可以去買。」他體貼地拿起車鑰匙,準備外出。
「不用了,其實也不是那麼餓。」顧心元望著早已熟悉的他的家,想著應該空無一物的冰箱,整個人洩氣似地癱倒在沙發上。
「多少還是吃一點,我去買點東西回來。」像是想逃避獨處的時間,不待她開口說話,邵文揚已經開門離去。
望著掩上的門,顧心元沉沉地歎了口氣。他是待她好的,只是那樣的好,總是讓她覺得疏離,覺得有些心痛。
她從不知道自己在愛情上也有傻氣的一面。當初曉非對卓浩癡情不悔,還因此被她罵得狗血淋頭,想不到一旦自己陷入愛情的漩渦,竟也無法理智地跳脫。
她想好好地愛他啊!想要讓她的愛給予他再愛的勇氣!也許她有點私心,盼望著當他能夠再愛時,她會是他的第一選擇。為了預期中的美夢,她甘願嫁給他,甘願付出一切,只求他在未來能夠多眷戀她一分。
「文揚……」她咀嚼似地喃著他的名。想起這場婚禮,她覺得疲累,卻不想在他出門時睡著。
「去洗澡好了。」她伸個懶腰站起身,決定洗個澡來提振精神。
「顧心元,加油!加油!」她將雙拳緊握在胸側,用力地替自己打氣。
她愛他,也渴望他的愛!
*** *** ***
找了半天才買到魷魚羹面的邵文揚,提著熱騰騰的消夜在家門口杵了近一分鐘。
他竟然真的結婚了?還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如果一夜情的對象是別人,他是不會負責任的。求婚是一時衝動,而後他想,元元是曉非的好朋友,他不願讓曉非覺得他是個差勁的男人,所以他負起責任娶了元元。
只是,他不懂元元為何會答應嫁給他?甩了甩頭,他不想深思。如果有一天元元遇上心儀的男人,他絕對不會束縛她的自由。唉,也許更確切點來說,他想讓她自由,是因為也想讓自己自由吧!
他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裸露在沙發外側的小腿。勻稱修長的白皙小腿讓他錯愕了下。他從來不知道她那雙隱藏於長褲下的腿是如此細緻誘人。
過去,當兩人只是好朋友時,他還常笑她,「你該不會是腿毛太長或腿上有疤才不穿裙子吧?」
她總是瞪他一眼,不以為然地哼道:「誰規定非穿裙子不可?」
「女人就是要穿裙子才有女人味啊!像你這樣老穿著褲子,個性又這麼灑脫,我忍不住想懷疑你真的是女人嗎?」在他心裡,她不像個異性朋友,反倒像哥兒們。
甩了甩腦中乍起的回憶,他走向前,開口喚道:「元元?」
沒有回應。
他自沙發後俯身望去,只見她睡得正香甜,身著白色連身的棉質長裙側躺在無法容納她的沙發裡,那雙腿就是因此而垂落在沙發外側。事實上,及膝的長裙已滑至大腿處。
均勻的呼息,讓她的胸膛微微起伏,透過貼身的棉質布料,他幾乎可以望見她內衣的花紋……
察覺自己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變質,他趕忙別開眼,對男性本能的慾念感到啼笑皆非。他不愛她,卻還是忍不住貪看她姣好的身段,真矛盾!
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繞到她面前,放下手中的食物,蹲下身輕喚道:「元元,起床了。你不是餓了嗎?」